這股子小家子氣的詩放在了眼前,一時也愣了神,不知該接上什麼好,霂佑站在身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位新晉狀元郎,怎麼看都覺得不是個省事的人啊……
若是沒讓皇上對上來,那可是多丟面子的事情。對比方才齊縉躍躍欲試,胸有成竹的樣子,霂佑痛心地閉上了眼睛……
“清歌藍綾舞扇影,豆蔻未將韶華沾……”溫婉的女聲從妃嬪席間傳了出來,聲音帶著些顫抖,眾人不免回頭看去。
連君言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就脫口而出這句詩了……還說的……這麼大聲……
緩竹不在身邊,沒人提醒自己。君言自知失言,面上有些訕訕。
“對得好!”上座的齊縉忽然出了聲,隨著爽朗笑聲一起傳來的還有他的掌聲。
“霂佑,你去看看,可是朕的元昭儀對的?把她叫來。”霂佑打了個千兒,往妃嬪席裡走,一旁的唐北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來,隱在唇邊,沒人瞧見。
君言無措地撫了撫鬢間細發,這是今天齊縉第二次點她名了,且和唐北都有關係。
君言咬著下唇,跟隨霂佑離了席。
今天君言穿的是一身鴆羽鼠色的齊胸襦裙,她難得用上這樣的顏色,甚至還繡了大朵湘妃色芍藥,芍藥向來有花相之稱,大朵富貴,僅次於牡丹。
在靖國,正三品以上的妃嬪才可穿戴。
君言自從位列九嬪之首之後,也是第一次用上了芍藥,強烈的顏色對比讓君言瞬間成了大臣們的焦點。
一般后妃為了避嫌,除了皇后有時能出現在人前之外,都要隔著一層帷幔。
這是大臣們第一次瞧見這位產下大皇子,並且近一年來寵冠六宮的元昭儀娘娘。
前朝有關君言的流言有很多,也有反對用元字給一個妃嬪做封號的老學究們,也有想要巴結君言,從而前往顧家送禮的小官吏們。
當大家真正見到君言的時候,才覺得,是了,這樣一位娘娘,也該寵冠六宮的。
君言或許長得沒有榮修儀漂亮,但卻勝在神韻,挽起的頭髮被梳成了飛仙髻,髮髻上插了支九嬪規格的小鳳步搖,並一隻並蒂蓮玉簪,散碎冰晶宮花零星點綴,耳朵上垂了一對同色耳璫。
並不是十分華貴的打扮,倒也算是盛裝了。
大臣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這位昭儀娘娘,又不敢太明目張膽,唯恐惹了皇帝不快。
齊縉沒有注意這些,他親自拾級而下,拉過君言的腰往身上一摟,笑意漸深:“愛妃的詩句甚妙,從前只知道雲小儀是個有才的,沒想到愛妃的文采也不亞於。”
在齊縉心裡,君言這也算是變相替自己解了圍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君言的腦海裡已經翻滾了無數個念頭,君言的笑意有些僵住,她扯開距離,自己蹲□子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行這些虛禮做什麼。”齊縉再次拉了一把君言,抱了個滿懷,君言唇角拉了拉,“皇上,大臣們都在呢。”
“朕抱個自己的妃嬪,有什麼不可以嗎?”齊縉說著掃了眼底下的大臣,大臣們個個低垂著頭,不敢出聲,齊縉回眸衝著君言挑了挑眉毛,帶著些孩子氣。
君言心裡一陣好笑,伸手輕輕推了他,一副撒嬌的模樣。
唐北的眉尖輕蹙了起來,緩聲道:“昭儀娘娘詩句對得極好,臣甘拜下風。”
他說著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君言的目光順著聲音自然的落在他身上,清晰地看見他揚起的脖子,酒水順著喉結而下的樣子,十分性感。
君言不自在的別過頭,唐北的話讓她再次想起了這兩句詩的出處。
依稀記得那青青柳色橫斜的後巷外,少年小小的眉眼晚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