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新月,著一生青衫布衣,對著竊竊從後門溜出的君言笑。
君言的雙環小髻上插著一對鸞舞銀釵,一個是怯生生的貴族女孩兒,一個是活潑潑的平民少年,一個身困金絲籠,一個暫處自由地。
少年斜跨著一個小布包,看到君言後極為高興,“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少年雀躍道,他其實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盼著君言能來,所以當一個紅著臉的女孩兒站在他面前時,他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怎麼不來……”君言低垂著頭,一隻腳蹭著地面,來回挪動。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羞澀的笑意,“那……那今天你還會陪我去學箏嘛?”
那少年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他認真地點點頭:“當然,我們走。你母親……還是那樣對你嗎?”
少年執起君言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小傷口,君言猛地縮回手去,面上十分尷尬:“我……我……我們還是學箏去吧!本就是跟著別人學的,去晚了不好……”
君言說著搖晃著雙環小髻,上頭的銀釵映了陽光,耀眼了少年的眼睛。
他從小布包裡翻出一根玉簪子,瞧著成色極好,他作勢要往君言的鬢間簪去,“哎……?”
君言側過頭,一隻手撫上那玉簪子,“這看上去好貴……我不能要……小貝你哪兒來的?不會是偷的吧……?”君言困著一張臉,把玉簪子往少年的懷裡塞去。
少年一愣,再次笑開了:“這是我母親給的,你拿著就是了,上頭我還刻了字呢。”他說著示意君言湊上來瞧。
玉簪子比對著日光,清晰可見一行小篆:玲瓏小鬟碎銀挽,玉色羅紗朱袖翻。
“喜歡嗎?”少年說這話兒的時候,耳垂微不可見地紅了紅。
君言是被分配去幹活的時候偷跑出來的,身上還穿著姐姐的舊裙子,雖說有些顯大,但也勝在料子舒適。母親一向都會給姐姐最好的東西……這樣名貴的玉簪子,君言從來沒有過。
她再次接過少年遞來的玉簪,小心翼翼地插進自己的鬢間,晃了晃腦袋,笑得一派天真:“好看嗎?”
“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唐北還帥嘛?
QWQ實在是男生描寫無能啊。
要白旗認輸
這一更又寫到凌晨五點,哎。
☆、第66章 避路
“後來呢?”雲遲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向君言;這樣的事情,君言從來都沒有和她提起過。
“後來……?”君言的目光閃了閃;唇邊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哪裡還能有什麼後來呢?”
很多故事;不是一開始就會有結局,很多人;不是相愛就會在一起。或許沒有結局的結局;就是最好的結局。
因為彼此心中留下的都是當初的模樣,沒有被世俗侵襲,沒有被流言紛擾,更沒有之後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心酸。
君言輕輕啟開妝奩;那最下面壓著一塊紅布;掀起紅佈下頭有個暗槽。
雲遲瞪大了眼睛,這妝奩從前時時收著,哪裡注意到過紅佈下面的東西。君言輕輕一按,小木板挪開,一隻白玉簪子靜靜地躺在裡面。
上頭赫然刻著:玲瓏小鬟碎銀挽,玉色羅紗朱袖翻。一行小篆。
不同的是簪子下頭還壓著一方絹帕,本不過是尋常的翠竹繡圖,帕子一角,像是後來才補上的題字:清歌藍綾舞扇影,豆蔻未將韶華沾。
“主子,這是?!”內室裡只有雲遲和君言二人,這事兒君言自個兒藏了太久太久,今天實在憋不住才喚來雲遲一訴,君言不傻,緩竹再忠心,也是皇上那頭出來的宮人,這些事兒終究是要防著些。
君言的目光落在絹帕上,她輕輕將絹帕拿起,上頭還有一絲洗不去的汙垢,顯得有些老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