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真是會弔人胃口,究竟如何您到是給個準話啊。
譚老國師笑了:“我看他們都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詳細說一說吧。”
譚睿博應了聲“是”,這才解釋:“她因為左手不便,這才彈了一段散音。絲桐殿大考,由聖上親自坐鎮,這是眼下最大的大事,既然有志成為樂師,不管遇到什麼意外,都不該叫自己的手受傷。若換作是我,哪怕毀掉容貌,瞎了雙眼,也不敢叫自己傷到手。這是其一,再者,這一段散音與妙音八法的要旨並不吻合,甚至有南轅北轍之意。所以我很想直接給她判個差等,以示懲戒。”
譚老國師“嗯”了一聲。
眾人見文笙起立,抱著琴神態恭謹,對譚睿博這番話毫無辯駁之意,盡皆暗忖:“此女真沉得住氣啊。”
文笙卻知道譚睿博作為主考官之一,說出這番話必然還有下文。
果然,譚睿博頓了頓,又道:“可是我又覺著這段琴曲並不尋常。其中似乎蘊含著一些玄妙的樂義,它們在琴曲中若隱若現。難以觸控,我想再仔細聽一聽。”
譚睿博這話叫一眾參加大考的學徒騷動更甚。
譚老國師微微點了點頭,他見二兒子譚睿德沒什麼要補充的。方道:“若是小五在這裡,他便不會有這等猶豫。”
說了這話,他和顏悅色地示意文笙歸列:“記入優等。”
譚老國師親自發話,文笙這優等自是板上釘釘,名至實歸。
而且看起來他父子三人對文笙這一隻手彈出來的琴曲評價都頗高,一連三個優等,這等成績叫一同參加大比的很多人又羨又妒。
文笙施禮退回隊伍當中。考試繼續進行。
文笙暗暗慶幸。今天這場大比若是可以不用左手,那自是再好不過。
不久之後便輪到鍾天政上場。
他這一次到是規規矩矩地坐下來,當著譚老國師吹了一段簫。
待他吹完。偌大的絲桐殿前一時竟然鴉雀無聲。
鍾天政的簫聲與前幾日相比有了不小的變化,旋律更加婉轉多變,其中好似多了一種不同尋常的韻味,引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譚家兩兄弟面露驚詫之色。連譚老國師看著都有些意外。
隔了一會兒,譚睿博才問:“你以前可曾學過妙音八法?”
“回譚大先生,學生並沒有學過。”
“我想也是。可怕的悟性啊。”譚睿博感嘆了一句,直接給了鍾天政一個優等。
妙音八法是目前樂師們所掌握最高深的法門,玄音閣裡就有不少樂師潛心學習了很多年,仍然困在前三重,他們也曾有機緣聽到譚老國師彈琴,卻從來沒有哪個人像鍾天政這樣。連法門訣竅都不知道,就隱約窺到了門徑。
聽鍾天政適才的簫聲。同真正的樂師已經相差無幾。
考試雖然進行得很快,這一百二十名甲等學徒全部考完也用了兩個多時辰。
天將正午,絲桐殿內傳出來建昭帝的旨意,考試暫停一個時辰,叫大家休息吃飯。
而建昭帝父子和伴駕的文武大臣們則留在大殿內用膳,今日宮裡的御膳房和玄音閣這邊早有準備,酒菜流水般送上來。
建昭帝由兩個兒子陪著,又特意把譚老國師和李承運都叫到他這一桌,道:“御醫不讓朕飲酒,國師那裡也是一樣,你們兄弟三個多喝兩杯。”
李承運沉聲道:“是。”坐下來也不先吃點東西墊墊,拿起面前的酒杯,仰面一飲而盡,而後自己又將空杯子斟滿。
建昭帝見狀掃了兩個兒子一眼。
二皇子楊昊儉賠笑道:“表兄真是好酒量。來,大哥,咱們也把這杯酒乾了。”
楊昊御應聲,兄弟兩個把酒喝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