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他們無法按計劃圍殲流寇主力,而且很有可能反被流寇包圍。
後來的事實證明,的確不是流寇鑽了傅鐵衣的圈套,而是傅鐵衣中了流寇的圈套。他們被流寇的主力包圍了。
擺在傅鐵衣面前的路怎麼看都只有一條,那就是以兩萬的兵力與流寇十萬主力一決勝負。
是的,還有援軍和盟友。或者在包圍網之外,在河北,在山東,傅鐵衣還有數倍於流寇的嫡系部隊,但是,他們都太遠了。只要流寇在這裡殺掉傅鐵衣,屬於河北—山東軍閥體系的戰爭和歷史就都結束了。或者屯兵晉陽的曹文昭來得及救援,但那隻老狐狸的人品,還是指望他不要趁火打劫得好。所以,傅鐵衣唯一能指望的援軍只有葉十一,並且這個援軍還是不牢靠的。只要想一想趙瑟的不靠譜,大抵也就可以知道她這個人質究竟能能保障些什麼東西了。
對於這種情況,傅鐵衣倒是還挺樂觀。他還能苦笑一聲自嘲:“看來我這個人還的確是只要做前鋒就必然要輸的命啊。很多年前就是這樣,當初不知道被盧文瑤那女人嘲笑過多少次……哎呀,明明都認命這麼多年了,怎得帶上了你就少年意氣起來!”
趙瑟那女人早就把她把胸脯拍得震天響吵著要與傅鐵衣同患難、共富貴那晚的英雌氣概丟得一乾二淨。這傢伙正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做怨婦狀,低著頭為當初沒聽話留在臨汾悔之晚矣。聽見傅鐵衣提起盧文瑤,分了心神,才抬頭問:“盧文瑤憑什麼數落你啊?”
傅鐵衣道:“當初我做前鋒遇到不利都是她來救援啊!”
趙瑟便又沒精打采地埋怨:“現在又不能來救我們!哎……你說你在臨汾的軍隊會不會來救援呢?”
傅鐵衣搖頭苦笑,揉著趙瑟的頭髮道:“你不曾真正打過仗,不明白此中的關節。臨汾援軍之所以會失期,我們之所以會被困於此,必是因為流寇攻打臨汾,將援軍牽制在那裡的緣故。他們來不了了。”
趙瑟卻又眉飛色舞起來,大有料敵先機的自得,洋洋道:“你看,我說不去臨汾吧,不然說不定早就讓人家生擒活拿了!”得意了一會兒,便更加垂頭喪氣起來,嘀咕道:“那就只能指望十一了,也不知道他當緊不當緊我……哎,你傳訊給他沒有啊?”
傅鐵衣看得既好氣又好笑,一把將趙瑟拉起來道:“時候不到。我之前說的計策,到用的時候了。”
趙瑟一怔道:“不要他來救啊?萬一流寇不信咱們可怎麼辦?”
傅鐵衣一笑道:“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只看過些日子是否有風雨故人來之風雅……”
趙瑟聽得“故人”二字,心中一驚,還待再問時,人卻已經被傅鐵衣塞到帳篷裡去了。趙瑟扒著帳篷門觀瞧,見傅鐵衣大步走開,召來諸將就著樹蔭展開地圖仔細商議用兵方略,終究追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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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流寇日日來攻,傅鐵衣主持迎戰,常夙夜不眠。如此苦戰了月餘,局面雖然還能維持,畢竟日益艱難起來。
“也差不多了!”傅鐵衣點頭,隨即命軍隊撤回營寨,任流寇如何猛攻都堅守不出。
如此過了幾日,果然流寇一方有信使搖著旗穿過壕溝來見傅鐵衣。信使倒是個熟人,還是當年濟寧城下那個信使李申。
傅鐵衣展開信來,眉頭便是一皺,也不細看,便遞給趙瑟。趙瑟接了匆匆瀏覽一遍,果然是一封勸降信,信中字跡陌生,落款卻是“上都故人”,不由奇怪,與傅鐵衣耳語道:“奇怪,明明不是子周的字,卻為何是他的語氣,署他的名?”
傅鐵衣衝趙瑟一笑,道:“豈不知上都故人不止一位?”說罷不等趙瑟反應,拿過信,翻過來提筆寫道:昔者濟寧城下一諾萬金,元君尚記否?寫罷交由李申帶回。
看著李申走遠了,趙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