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似。
穿著碎花裙子的女孩,看起來不過八|九歲,正一臉平靜地看向他。那坦然的神情看著竟像個成年人。他們就這樣盯著彼此,時間彷彿就此靜止。
“你好。”
她先開口了。看著他一臉訝異的表情,她忽地綻開一個笑容。
霎時間他感到自己的心臟被強力地撼動了。
因為那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笑,出現一副再熟悉不過的面容上。然而此時他也重新尋回了理智,冷靜下來之後,他憑藉微弱的燈光發現她們之間存在著不同的地方。
她金色的短髮微微翹起垂在粉白的臉頰邊,手臂是孩童特有的圓潤,瓷白的肌膚在陰影的暈染下呈現著冷色調的光澤。她用如貓一般的灰綠色大眼睛望著他,裡面蘊含著他讀不懂的情緒。曾經他所敬仰的那個人,同樣色澤的眼中隱藏著永恆的光芒,一如她的信仰;而眼前的這個孩子眼中,卻多了許多躲閃與懷疑,目光如同夜風中閃閃爍爍的蠟燭。
“你知道我是誰嗎?”
見他不說話,她試著向前走了幾步,問。語氣裡帶著孩子的稚氣。
他木然地搖了搖頭,雖說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啊,沒有人告訴你我的事情啊。”她轉過臉,露出頗為失望的表情。這舉動不禁讓人猜測她是不是一個自以為世界都圍著她旋轉的女孩。
“……沒有人會來這裡,所以也沒有人會告訴我。”
聽到自己的聲音的一瞬間他有些驚訝。那聲音聽著不像自己的,輕而縹緲,彷彿是被風吹散的一聲嘆息。又像是一滴墨,落入水中沖淡散去。而他這樣像是解釋了一句之後,女孩又將目光移回他的臉上。
“但是,斯雷因·特洛耶特……”她看著他忽然說,“我知道你是誰。”
“是誰告訴你的?”他坐直身體,問道,“是誰帶你來這裡的?”
他一瞬間想起了許多事情,追問的語氣不由得急切了些。
小女孩似乎被問住了,一時間沒能回答他。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白色的小皮鞋纖塵不染。
斟酌許久,她艱難地開口。
“……我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什麼意思?”他難以理解,於是皺著眉反問。
她抬頭頗為慌亂地看向他,似乎被他強硬的語氣和眼中的凌厲嚇到了。就這樣愣了幾秒鐘,她不知怎地忽然一轉身快速跑開。
而他沒都沒想就從床上跳下來,追到欄杆旁。
“你等一下!”他出聲制止。
這一聲喝止真的奏效了。奔向出口的小背影猛地一頓,在重新回到海的深處前緩緩地止住了腳步。她回頭看他,一臉懼怕的表情。
他試圖擠出一個笑臉,然而到了臉上卻變成一個苦澀的笑。他說:
“我們來聊些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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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坐在他對面,不知為何一直低著頭。兩個人有一句接一句地勉強聊了起來。
“那麼,你叫什麼名字呢?”他問。
她的情緒平復了,又換上了一開始那種成年人般的坦然表情。
“我是芙洛拉·薇瑟……不,後面的你應該知道了吧。”
她看了看他。
“畢竟我和媽媽那麼像。”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BGM:Glassy Sky——Donna Burke
提要來自歌詞。
歌詞(來自度娘):How many days have passed like this?
多少時光如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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