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應對突發事件時,被催眠的物件會下意識選擇他內心中確認的情緒,而不是外來者強加給他的東西。而要將指令變成一個人內心真實的慾望,必須要長時間持續不斷地進行記憶修改和心理重建,整個過程工作量極大,到目前為止我還未對任何一個人實驗過。
所以張家涵對我的責罵是有理可循的,他對浩子的感情才是真實的,而我只是個外來者,對此我無需感到遺憾或覺得催眠失敗。
只是我不知為何,再也沒有催眠他的慾望了。
其實我現在走出去,再來一次,或者再發布幾次指令,以他那麼薄弱的意志力,也許能縮短流程順利將喜愛原冰銘寫為他心底的真實情感也不一定。
可我就是沒這個慾望了。
我還是認為,人類這種有關喜愛的情感以及由此而來的悸動和連鎖反應,是一種不必要的消耗。
於是我安靜地繼續坐著,聽著張家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大概是天開始矇矇亮的時候,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朝醫院外面走去。
空氣很好,我深呼吸幾下,放鬆四肢,然後再收緊它們。
我感覺到活力慢慢回到四肢,於是我往一個方向走去,我還穿著醫院的病人服,沒有外套,清晨很冷,我的手腳都凍得冰涼,但我毫不猶豫地往前走。
為了調查劉慧卿,我早已知道這所私人醫院坐落何方,也知道怎麼沿著這條路走回張家涵的家。根據我的推測,張家涵現在應該還在醫院,我想趁著他不在將我的東西取走。
我的揹包裡有必須攜帶的東西,有我的藥,我的John帽子,還有我裝有列儂全部專輯的耳機。
我想離開了。
這裡距離張家涵所住的地方不遠,我知道他一向在外面鋪的塑膠地氈底下黏有一支備用鑰匙。我將地氈掀開,把鑰匙取出開了門,但奇怪的是,門一下從裡面被人大力扭開。
又高又壯的大塊頭袁牧之鐵青著臉堵在門口瞪著我,我微微皺了眉,不太樂意這時候屋子裡有其他人,但我還是說:“我要進去。”
他繼續不明原因地惡狠狠盯我,看起來不太願意看到我。我於是說:“你不喜歡我進去?那把我的揹包遞給我就好,對了,還有你上次說好給我的名單,我放在你車裡沒拿。”
他臉上漸漸積聚發怒的烏雲,咬牙說:“你他媽還知道回來,啊?你回來就是為了拿你那個破包?”
“包破了嗎?”我覺得有點可惜,但沒關係,重要的是裡面的東西一樣不缺,於是我說,“破了也還我。”
“放屁,想拿了包走人是吧?沒門!”他伸過手,狠狠一把將我拽進屋子,砰的一聲巨響,惡狠狠關上門。
我一個踉蹌,站穩後頓時全心戒備看著他,我琢磨著要不要先下手催眠他,不然從力量到格鬥技巧,我並不是他的對手。
“臭小子,瞪什麼?你他媽還覺得自個有理了是吧?不就被張哥說兩句嗎?說兩句至於離家出走啊?你他媽氣性還挺大,有種!他媽的你有種別禍害我啊,我手頭上什麼事也不用幹,關伺候你這小祖宗的臭脾氣你知不知道?啊?都跟你說了最近是非常時期,外頭很危險你知不知道?!你他媽長本事了啊,我留了三個人在醫院都看不住你,操,張哥都被你急哭了,你再不回來,老子就要帶人抄傢伙去端對頭的堂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給老子回房間去反省,沒想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別出來!”
我懶得聽他的話,也不想去費勁跟他溝通,於是我轉身走進我住的房間,在門後找到我的揹包。裡面的東西一件不少,甚至我的光匕首也在,我又開啟衣櫃,將我少數的幾件衣服收進揹包,在摸到張家涵給我買的白色襯衫時,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之也收進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