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
也許它能提醒我這件事,讓我時刻保持理性和清醒。
讓我不忘告誡自己,我是個催眠師,而其他人,是我的催眠物件。
我換了病服,穿上我來到這個時空時那套衣服,T恤現在穿有點涼了,但無所謂,冷與熱只是感覺而已,而感覺,是可以被克服的。
就如在地下室的日日夜夜那樣,只有克服自身心理上的弱點,才能在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取勝。
我拎起揹包,將光匕首插在褲腰上,開啟門走了出去。袁紹之正在客廳打電話,我聽到他說:“嗯,他自己回了,沒事,沒缺胳膊少腿,放心了這下。你先別回來,我看著這個小禍害一會。”
他還沒說完,一轉頭瞥見我正外走,立即變了臉色,啪的一聲合上手機,大踏步過來,極具威懾力地問:“往外跑?小王八蛋,你他媽去哪?啊?”
“去我想去的地方。”我平靜對他說,“嗯,再見。”
“去你媽的再見!”他低吼一聲,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攔腰扛起,我心中大駭,頭倒栽蔥的垂下令我不覺眩暈,還沒暈完,又一次天旋地轉,砰的一下被他狠狠摔到沙發上。
我顧不上背部的疼痛,立即想爬起,袁牧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將我壓制住,冷冰冰地說:“跑?信不信老子打斷你一條腿?!”
我微微縮了下瞳孔,盯住他的眼睛說:“你試試。”
他有瞬間的迷惑,但這人警覺性實在太高,轉眼間立即甩頭恢復清明。他凝視著我的眼睛,眼神冷靜銳利,如兩柄刀鋒靜靜貼在皮層,我全身高度緊張,正要冒險加大催眠力度,他卻在這時撲哧一笑。
這突如其來的一笑,莫名其妙如薄脆冰層砸下一錘,冰下水流潺潺,一切照舊和緩祥和。
我忽然覺得疲累,一夜未眠,在護士那吃的那些粗糙的人工麵條早已消化殆盡,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袁牧之聽到了,我也聽到了,他笑意更深,鬆開我的手,問:“餓了?”
我點頭,餓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
“我給你做點心,不過你不準跑?能保證?”
我在吃東西和離開的時刻間猶豫了下,決定先吃東西,於是點頭同意。
“乖。”他笑著不顧我的反對,用力揉揉我的頭髮,這才起身往廚房走去。
我靠在沙發上幾乎要睡著,不一會被有人窺視的不安感刺激到,立即睜開眼,果然,袁牧之在我身邊,幾乎是蹲下來,目光熱切地看著我的臉。
我伸手擦了擦臉頰,含糊問:“髒了?”
他簡短地清了清喉嚨,將手裡一個盤子放我跟前,粗聲說:“沒,吃吧。”
是一種奇怪的三角形食物,由兩塊麵包夾著西紅柿和煎蛋,我抓起來咬了一口,麵包不失鬆軟,西紅柿很新鮮,煎蛋有點老,但混合著這些吃起來感覺還行。
“好吃嗎?”他坐下來問。
我搖頭,實話實話:“沒有張家涵做的好。”
“臭小子,你就將就吧。”他笑眯眯地看著我,又站起來,去開冰箱倒了牛奶,放進微波爐轉,端過來給我說,“喏,喝。”
我嚥下嘴裡的食物,說:“要加糖。”
“啊?”
“牛奶。”我簡單地說,“必須加糖。”
“操,你使喚我上癮了是吧?”他罵罵咧咧站起來,去廚房找了糖罐,正要往裡頭加白糖,我說:“兩勺。”
他瞪了我一眼,還是加了兩勺,動作粗魯地攪了攪。
我吃東西的時候,他點燃一根菸,目光凝視前方,空氣中只有我吞嚥東西的聲音,半響後,我聽見他的聲音,乾澀,陌生,然而卻毫不猶豫是袁牧之的聲音:“我昨晚擔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