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最近我在清理青龍幫留下的手尾,比想象中棘手,大刺頭拔掉了,可還剩下幾個小刺頭躲在暗處,偏偏都是道上有名的狠角色,他們一天沒揪出來,我這心就一天懸著。你一不見,我就怕你被他們逮了,那幾個可不是吃素的,就你這小身板,都不夠人家玩兩輪。”
“昨晚的事,我猜是浩子溜進去想找你麻煩,你給他教訓了,是吧?”他頓了頓,啞聲說,“我十二歲就在道上混,什麼沒見過,以牙還牙無可厚非,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但這裡有個問題小冰,我見識過你的本事,可張哥沒見識過,他不知道你在反擊。他責怪你,是因為你那幾句話太狠,戳的盡是別人的心窩子。我知道你要的效果就是往別人心口上扎刀,不然你沒法降服住他,是這樣沒錯吧?可咱們張哥,唉,”他微微嘆了口氣,“他早年經歷了些事,聽不得那樣的話,而且他真心當你是自己人才出聲罵你,不然以他的性格,被人當面扇耳光都會賠笑臉,你什麼時候見過他發火?”
“他並不是真心。”我淡淡地說,“想要對我好,把我當自己人那種慾望是虛構的,實質上是我灌輸給他的。”
“你說什麼?”袁牧之吃驚地坐直身體。
“放心,我會讓一切回覆原樣,另外,那什麼”我努力想了想這幾天劉慧卿教的那些所謂禮貌用語,挑了一會,挑出一個我覺得可能合適的,“請海涵。”
他瞪圓眼睛看我,然後搖頭說:“小冰,你弄錯了。”
“我不可能弄錯的。”我熱切地建議他,“你要不信,我拿你試試怎樣?”
他揮手說:“我沒興趣。但這事你錯了。”
我正有點興致想勸說他,這時門被推開了,張家涵急衝衝地跑進來,看到我鬆了一大口氣,撲過來顫抖著手摸上我的肩膀,又順著摸我的手和身子,我不舒服地扭開,皺眉說:“沒洗手。”
他的手一頓,袁牧之哈哈大笑,邊笑邊說:“張哥,放心吧,咱們的寶貝疙瘩全須全尾的,屁事沒有。”
張家涵紅了眼眶,看著我問:“還生張哥的氣?張哥給你道歉好嗎?”
這句話很奇怪,它立即引起我胸口發悶的酸脹感。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生理反應,而且這種反應令我智商拉低,因為下一刻我聽見自己誠實地說:“你喜歡浩子不喜歡我,這是正常的,我並不覺得需要道歉。”
“沒有,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不喜歡你?”張家涵著急地反駁,“你就像老天突然給我的,我窮慣了的人,突然收到這麼好的禮物,喜歡都來不及啊。”
“我不是禮物,事實上你罵我,”我皺眉地說,“是你內心真實想法的折射,而你剛剛所說的反而是虛構的情緒,那是我強加給你的,如果你願意,我馬上給你消除掉。”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啊?我一點都不明白,”他著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我罵你是我不對,我只看到浩子在哭,又聽見你在厲聲挖苦他,我一時半會沒想到他怎麼會在那,我也沒想過你一個白紙一樣的孩子怎麼會懂存心去侮辱挖苦別人?你一走我就覺得不對了,後悔得什麼似的,找了一晚上找不到你,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這輩子也就對我自己的親弟弟會那麼罵,那是他嘴饞,偷了小賣部的糖果藏起來,因為他是我的親弟弟,我看不得他不學好,我有責任讓他成為正直善良的好人,所以我狠狠訓他。今天我也訓了你,恰恰因為我當你是我的親弟弟,才不想看到你表現出殘忍的一面。我這輩子見了太多殘忍的人,他們沒好下場的,我不喜歡你也那樣你懂嗎?”
“可我的方法不對,我知道,我不該當著人委屈你,我後來看到掉在地上的刀了,我能猜到浩子之前幹了什麼。但你這死孩子為什麼會那麼見外?為什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