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帝瞧著夫婦二人露出傻相,又想起那日塗菲媛頂著一張黢黑圓胖的臉,一派天真地喊他“皇帝大爺”,便覺得眼皮子亂跳:“行了,你二人先在孟府住下,等三個月後,安陽侯府造成,朕自有安排。”
“是,皇上。”三人一併跪下行禮,然後告退。
回去的路上,塗大海和雲詩激動得不行,連連問孟尚書當日塗菲媛與廣玉公主起衝突的事:“這是真的?她怎麼敢用褲腰帶拴公主的脖子?那位素來是心高氣傲的主,被百官親眼看見被人騎在身上壓著打,沒有羞憤欲死?”
“想知道?自己回家問去。”孟尚書被問的不耐煩,喊人停轎,將兩人踢了下去。真是說笑,他怎麼知道?他也是到了之後才看見這一幕的,哪裡知道塗菲媛是怎麼想的?
被攆下車的塗大海夫婦,見到天色不算太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僱了馬車就出城了。
玉河村北頭,正是一片熱鬧。
“四十斤!”
“五十斤!”
“哇,六十斤!加油,再吃!”
祁朗等人喝著酒,圍在吃飯的阿俊四周,起鬨說道。
“媛媛,叫他們走開。”阿俊被吵得煩,好好吃著飯,被人這樣圍著。偏偏都是打不得揍不得的,便扭頭尋找塗菲媛。
塗菲媛沒聽見。蹲在井邊,洗著三嬸劉氏送來的一筐果子,洗好了便拿出兩隻李氏愛吃的桃子,又拿了一隻李子一隻蘋果給塗老頭,便端過去東廂房裡,給斐烈和那個麻衣老頭吃。
“你別動了,我餵給你吧。”塗菲媛制止斐烈抬手的動作,拿起刀,將果子削成一塊一塊,喂到斐烈的口中。
斐烈的腰腹中了三刀,背上中了兩道,肩膀上的一刀砍得重,都傷到了骨頭。也不知道他傷得這麼重,是怎麼撐著到紫霞山莊的?見他還想自己拿果子吃,塗菲媛輕喝一聲制止。
“多謝塗姑娘。”斐烈張口含了塗菲媛餵過來的果子,一雙沉黑的眼睛看著頭頂上方白嫩嫩的姑娘,心裡想道,她就是一碗豆花。才想著,喉嚨裡就冒出煙來,渴的不行。連連吞嚥水果,也絲毫不抵渴。
塗菲媛低頭削水果,倒是沒察覺他直勾勾的眼神,或者說就算察覺了,她也裝作不知道。塗菲媛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她最懂得自己的心。斐烈哪裡都好,尤其他高大健碩的身軀,更是令人面紅心跳。
有一次,塗菲媛被祁朗下了套,窺見斐烈赤身游泳的一幕。那一塊塊壁壘分明的肌肉,險些勾出她的鼻血。這樣要貌有貌、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身材有身材的年輕小夥,到哪裡去找?塗菲媛說不動心是假的。但是,她更明白,他不是最終她會停靠的港灣。
古代和現代可不一樣。放在現代,喜歡就行動,及時享樂,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準則。放在古代,她敢泡了斐烈就跑,不要被亂刀砍死?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沒有。
塗菲媛低頭不去注意那兩道灼灼的視線,喂著斐烈吃了幾隻果子,又拿了幾隻出來放在床頭,瞥了一眼躺在裡邊的麻衣老頭:“等他醒了,喂他吃一點。”
家裡一共蓋了四間房子。西間用來儲存葡萄酒,正屋兩間給塗老頭、李氏和塗菲媛住,阿俊睡在西間,跟葡萄酒一塊睡。東廂房暫時給斐烈住,無奈麻衣老頭也受了重傷,總不好給他住營帳,便叫兩人睡一張床湊合。
“好。”瞥見塗菲媛要走,斐烈有些失望。然而跟珍妃取的經已經用完了,他還沒有再去取,一時間心裡想留,口裡卻不知如何說,只得看著塗菲媛起身走了。
院子裡頭,阿俊喊塗菲媛不見,有些不高興。埋頭飛快吃完塗菲媛給他煮的肉,便端起空盆擠開侍衛們,到灶邊洗刷去了。
“砰砰!”就在這時,大門被敲響了。
祁朗把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