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解,張口便認了,抬頭目光灼灼地道:“郡主與肅王世子親密,又聰慧非常,我若不使出手段,如何俘獲郡主放心?經此一事,郡主也看到我的心,我既有本事替郡主分憂,又有真心為郡主賣命,郡主何不許以芳心?”
塗菲媛不禁捏著手心,後退兩步。她看著床上趴著的青年,一頭烏髮披散兩邊,襯得他容顏如玉,一雙眼眸烏瑩瑩的,又明又亮,全是恣意張狂。他與阿俊是全然不同的兩人,與她所見男子也都不同。她忽然怕了。
他心機之深,非常人所及。對人對己之狠,也非常人可比。這是一個霸道到極點的人,哪怕她前後加起來的年紀比他高出一截,也不得不說,在他面前,她猶如赤誠的小女孩兒一般。
“不瞞郡主,先頭捉雪狐之時,遇到的囚籠陷阱,也是我所設。”玉無憂彷彿怕塗菲媛吃的驚訝不夠多,又坦白出一件事來:“雪狐本是我進獻給聖上,所喜山楂糕之事,也是由我告訴程婧昀,叫她故意在那裡等你。那個陷阱,也是我所設,本要英雄救美,再贈以雪狐。不曾料到,竟叫煜王截了。”
毀了他精心策劃的一幕,玉無憂對斐煜是惱的。索性再生一計,才有了狼群出禁之危,並扣到斐煜的頭上。
先前英雄救美之機,不巧被寧朝醉發現了,以寧朝醉如今對他的意見,難保他不會告訴塗菲媛。況且,以塗菲媛的聰慧,事後回想起來,未必便猜不出來。不如此時坦白了,也顯得他高風亮節,對她絲毫沒有隱瞞。
玉無憂定定盯著塗菲媛,嘴角的笑意又添一分:“郡主有奇思妙想,要做生意,我有人脈有店面,郡主只需張一張口,我什麼都能給郡主辦了。郡主瞧我,可有缺點?”
不客氣地講,他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良人。
“你當真不怕我將此事告訴皇上?”塗菲媛回頭一瞧,幾名下人貼著營帳邊緣站著,如同透明人一般。而玉無憂便當著他們的面,無所顧忌地道出來。這個人,究竟多麼有自信?
玉無憂哈哈一笑:“我相信郡主必不會。”
倘若這兩件事捅出去,玉無憂的面子裡子都沒了。已有未婚妻,卻還肖想郡主,並設下陰私計謀,卑鄙無恥的名聲,他這輩子也別想撇清了。膽大包天設計皇孫,給皇孫扣屎盆子,從此前程就不要想了,只怕命都留不下。
之前設計英國公的時候,不孝不悌,玉無憂已經在永興帝那裡掛了號。若非無憂商號的收益驚人,永興帝念在他才華驚人的份上,叫他年年交出收益充盈國庫,他的腦袋早就掉了。
他倒不怕死。設計英國公的時候,他便想過,有可能丟了命。然而大丈夫在世,瞻前顧後,實在不痛快。他就喜歡行走在邊緣,佈下驚世豪賭,或贏得名利,美人在懷,或一無所有,丟得性命。不溫不火,委實不是他的菜。
“你倒是猜得透我。”塗菲媛冷冷說道。掐著手心,心中委實惱極。
他做得出這種事,必然不露蛛絲馬跡,哪怕她告狀去,沒有證據也白搭。她才不信,玉無憂當真為了她,這般豁的出去。況且,哪怕當真有人告了狀,將他打入大獄,她心中未免不自在,畢竟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他當真好算計,叫她如此兩下難做。
“郡主實乃天真爛漫之人。若非看透郡主人品,我又怎會傾心至此?”玉無憂交代完一切,不再支著身子,鬆開手肘,緩緩伏了下去,不免又牽動了傷勢,口裡發出吸氣聲。
塗菲媛聽見了,臉色更不好看。誠然,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然而,畢竟兇險萬分,倘若侍衛救援不及,或者其中哪個步驟出了差錯,他便喪生狼爪之下。這般豪賭,饒是塗菲媛不贊同,也不禁敬佩萬分。
“你好好養傷。”塗菲媛捏了捏手心,同他實在無話可講,“方才之事,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