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忠念頭。
小混混麼,說白了就是機會主義者,心底裡對那些忠孝節義都嗤之以鼻,暗道都是那皇帝老兒糊弄傻子蠢材的東西。
在阮小七眼裡,活下來並且好好地活著、體面地活著、舒服地活著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對阮家大哥好,不過是覺得阮家大哥待自己赤誠,兩人意氣相投,並非因為自己曾是阮家大哥的僕人。
但這看在阮員外眼裡,就把他當成了不忘本的忠僕,這種看法實在讓阮小七壓力大,甚至讓他本來挺厚的臉皮下面也有了一絲微紅,好在他本也不在意,反正對自己有好處,管阮員外怎麼看,先這麼著吧。
阮小七也曉得如今自己能力不足,勢力不夠,還需要阮家支援,而且看在阮家大哥的面子也要給阮員外幾分面子,如此答應下來先納樊家小娘子為妾,如今就稱為小樊氏。
樊氏本來還想著雖是納妾,但侄女怎麼也是阮員外給的,還是良家出身,怎麼阮小七不得辦上兩桌,結果阮小七道:“家裡也沒主母,就這麼進府吧。若是不願意,那就等主母進門再辦事。”
樊氏一聽,原就想讓自己侄女先進門好佔了先鋒,拿捏住這阮小七,要是這等主母進門了,哪裡還行?
於是也不拿喬了,直接求阮員外接辦了兩箱嫁妝,傍晚的時候遣了一頂轎子將小樊氏送去了阮小七府裡。
這小樊氏坐在轎子裡面哭了一路,一面恨姑姑騙了自己,一面又恨這阮小七不識抬舉,看輕自己。最後傷心自己以前也是富家小娘子,如今竟然不得以下嫁,還要做妾,實在是命苦。
等到了阮小七府裡,枯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管家才跟她說阮小七如今被車行裡的人叫了去,正在車行忙,這幾天在家的日子實在有限。
小樊氏壓根沒想到阮小七就沒看上自己,以為管家的託詞是真話,自覺得說些識大體的話,便道:“既然郎君忙碌,就讓他別管我了。”
這管家乃是唐大虎精挑細選的人,自然做事面面俱到,恭敬地回道:“樊姨娘真是善解人意。”
小樊氏對他恭敬的態度非常滿意,但是聽到姨娘的稱謂又一堵心,“哼”的一聲道:“如今既然郎君不在,我想到院子裡走走,也好熟悉熟悉家裡。”
管家答道:“樊姨娘只管逛去,只是不能出了這個院子,如今院子人來人往,都是些粗人,衝撞了也不好。阮七爺說了,這院子裡隨你心意改動,如有不和眼的地方只管告訴在下。”
小樊氏一聽這話,更滿意了,連帶著對阮小七這個小混混也改觀了不少,暗道:看他這個體貼我的模樣,我也勉強好好對他一些吧。
小樊氏整天無事,就在自己的院子裡逛。看到院子氣派,位置也好,家裡就自己一個女主人,心裡才算舒服了些。總體而言,這在阮小七府上的日子比在姑姑那個院子裡面舒服多了。
小樊氏只想著要是阮小七好言好語多哄哄自己,也就好好跟他算了。
又想著姑姑說這阮小七被官家小娘子看上,才不得不娶了她人。心裡又暗罵那小娘子好不要臉,自己這頭姑姑都與阮小七說定了,她還竟然非要插進來做個正房娘子,真真不要臉。
這東看看,西看看,對這個院子越來越滿意。看不出這阮小七雖是下人出身,倒是有些家底。
阮小七其實一直在家,只是他不願露面,也不耐煩敷衍一個女娘。反正按著阮員外的意思抬回家了,你管我睡在哪張床。
阮小七如今心急這譚家該如何入手,如今譚玉丁憂,是在鄉下待著了,可卻是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他這頭還愁著譚玉不見客呢,哪知道譚玉家裡還真來客了,譚玉正在書房裡面待客呢。誰人這麼大面子呢?
這話得從初十晚上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