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逵這回學乖了,也不再分辨,只老老實實的答道:“這,這不是不敢擅自做主嗎,畢竟他是南京的尚書,不是阿貓阿狗,還是請示了大兄為好!”
他如果不這麼說還好點,鄭芝龍聽後更是火冒三丈,又一巴掌輪過去,卻沒想到鄭鴻逵反應極快,下意識的一偏頭,手臂輪空,頓時就被狠狠的閃了一下。騰的鄭芝龍直咧嘴。
“到現在還有臉說不敢擅自做主,你要知道這一點,怎麼就先把那姓熊的給劫持了?”
“這不是事起突然嘛,機會稍縱即逝,當時如果不立刻動手,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可就沒了!”鄭鴻逵見大兄沒有表態,以為他讚許了自己藉口,於是又壯著膽子道:“那次襲擊還有收穫,據悉李信的心腹姓陸的一個副將,被咱擊殺落水而亡。咱們鄭家和那廝早晚必有一戰,如今未曾開戰便先斬斷他一臂,實在是……”
鄭芝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鄭鴻逵立即便像見了老鷹的小雞,被嚇的一縮脖子,後面的話也隨之咽回了肚子裡。但是這一回鄭芝龍卻沒有發怒,而是輕嘆一聲道:“既然事已至此,再追究你的責任已經沒了意義。熊明遇絕不能死,但也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他的行蹤秘密!隨你回來的人裡,有多少人知道熊明遇的真實身份?”
聽到鄭芝龍如此問,鄭鴻逵又忍不住哆嗦了起來,“都,都,差不多都知道!”
這個回答讓鄭芝龍立即打消了滅口的念頭,人太多了,根本就殺不過來。就算強行殺了也只能徒惹眾怒。
“告訴他們嘴巴都管好了,但凡發現有誰洩露訊息,立即就地正法!”
說到最後,鄭芝龍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狠辣之色,這又讓鄭鴻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說實話,鄭鴻逵每次面對自己這個大兄的時候,從來都感受不到兄弟間的溫情,讓他如坐針氈的從來都是一種灌頂而來的壓力與威勢。
“是,是,弟記下了!”
交代完如何處置熊明遇的底線,鄭芝龍順手拿起了桌案上的公文,才翻了幾頁便忍不住叫好,然後又將手中公文甩向鄭鴻逵。
“看看吧,鄭採斬殺賊兵數千,俘虜數千。真是虎子犬父!”
鄭鴻逵被這位大兄罵習慣了,至今已經絲毫不覺得難為情,雖然對大兄否定了自己杭州之行的功勞,可誇讚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說到底心裡還是美滋滋的多過於沮喪與不滿。
鄭採以三千精甲擊敗江西湖廣流竄而來的流賊,實在是一次以少勝多,又大增士氣的勝利。而在鄭採取得大捷之前,福建兵連戰連敗,幾乎整個西部福建都落入了流賊之手。
這時鄭芝龍便已經識破了南京方面的驅虎吞狼之計。這些南下猛虎的確不是易與之輩,戰鬥力生猛不說,更屢次擊敗福建官軍,大肆強奪糧食,這讓身為總兵的鄭芝龍很是尷尬。如果不盡快解決這些流賊,鄭家的聲望將受到不可挽回的打擊,而那些反對鄭家的人沒準就會趁此機會暴起發難。
此時此刻,雙方合作才是一個雙贏的辦法,誰讓鄭鴻逵犯蠢生生將鄭家推到了南京方面的對立面上,所以現在只能一條道跑到後,更沒有第二條道路了。
既然決定了與之為敵到底,那麼就絕不能再畏首畏尾,必先出其不意,射人射馬。
鄭芝龍深知在陸上,自己可能不是馬賊出身的李信對手,但若在海上,鄭家於李信就好比壯漢戲耍嬰兒一樣,還不是搓圓搓扁都隨心所欲?
內心不知轉了多少個念頭以後,鄭芝龍終於下定決心。
“成敗再次一舉……”
鄭鴻逵依手勢靠近了大兄鄭芝龍,並隨著鄭芝龍嘴巴開合頻頻點頭表示贊同,而眼神裡則再次散發出了激動而興奮的光彩……
鎮虜侯李信的決定很簡單,應天府一應事宜交由陳文柄與朱運才共同決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