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不是好相處的人,在江都時小人等又是軟禁之人,僅有過隻言片語的交道。”
如果是這樣,李信也不好再讓他去安撫那吳禎,只能寄希望吳禎酩酊大醉之下斷了片,明日一早醒來什麼都不記得才好。
次日一早,連夜派往南京與孫鉁聯絡的親兵匆匆返回,也帶回了孫鉁以南直隸巡撫衙門發下的火漆公文。李信掂量著手中一督一撫的公文,只覺得心下大定。只等卯時一過便著人前往龍潭縣衙將這兩封公文一併交與陳縣令。
也就在這一段時間裡,有親兵來通稟,揚州知府吳禎前來辭行,害的李信好一陣擔憂,不過等吳禎步入帳中面色入常的行禮時,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地。
李信乾笑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兩人說了幾句虛應的場面話之後,吳禎也不再多加耽擱,就此出帳準備返回江都。就在李信暗自慶幸時,帶著隨從出了軍營的吳禎,當即就沉下了臉來,陰沉的讓人不寒而慄,幾個隨從都知趣的遠遠跟在後面……
時間還沒過午時,陳縣令急吼吼趕來了三衛軍軍營,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這一幕恰巧被親兵隊官李雙財瞧見,不禁嘖嘖道:“侯爺料事如神,這鳥縣令果然來了!”
這一回陳縣令並沒有如願見到李信,接待他的是副將陸九,只冷言冷語的敷衍了幾句,便藉故丟下他徑自走了,臨了還不陰不陽的留下句話,只告訴他必須限期執行總督府與巡撫衙門的聯署公文,否則只怕他頭上烏紗是保不住了。
陳縣令欲哭無淚,想走又不敢走,不走李信又不肯見他,直到天黑之後有三衛軍的軍卒來趕他,這才不情不願的離開了軍營。但仍舊沒有離開,只在軍營轅門外徘徊,踱幾步就嘆息一聲,看的人好不唏噓。
只聽他自言自語,“到了這步田地,做事也是個死,不做事也是個死。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偏偏遇上了……”
天色黑透之後,陳縣令仍舊沒有離開,這時便有軍卒出帳,將一封書信交給了陳縣令。陳縣令急不可待的將書信展開,只見上面只有八個字,“儘管去做,有我撐腰”!
看罷之後,陳縣令長嘆一聲,嘟囔了一句,“晚死總比早死好……”終於帶著隨從返回了龍潭縣縣城。
二月十二龍潭縣十里八鄉間忽然都響起了急促的鑼聲。竟是縣衙的皂隸提著銅鑼,沿著羊腸路一路敲擊,同時口中還振振有詞的喊著,“縣太老爺有佈告,即日起原棉田改種稻田者,複種棉田……”
這段話說的拗口,卻是清清楚楚的傳遍了四鄰八鄉。種棉田得利自比稻田豐厚,只因朝廷當初鼓勵種棉,免除了棉田的稅賦,這才使得松江布產量冠絕天下。當初官府取締棉田時,百姓們自然不幹,卻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幾個月還沒過去,事情竟又有了反覆。
官府朝令夕改,百姓們自然不肯輕易相信,便有膽大的聚集一起同去縣城看佈告。待果見蓋著縣令大印的佈告貼在城門口,這才歡天喜地打算趕緊回去報喜。誰知又有識字的人說道:“這佈告上還說了,咱們應天府的棉田要統一規劃管理,由總督和巡撫一齊出面要新建個衙門,叫什麼督造處……”
本來還歡天喜地的百姓們又迷惑了,他們不明白這統一規劃管理和什麼督造處究竟是幹什麼的,心裡一時忐忑,只怕這是官府在變相的向百姓們攤牌稅收。朝廷這幾年徵收的三餉已經夠百姓們喝一壺的了,即便富庶如江南一帶,也快承受不住這多如鳥毛的加餉了。
終於有膽子大的人壯著膽問佈告旁邊宣講佈告的縣衙師爺,“敢問老爺,朝廷,朝廷可是又要加餉?”
卻見那師爺滿臉不屑的掃了一眼圍觀的百姓,斥道:“一群無知之輩,沒見佈告上寫了嗎……”他挽袖指點著佈告,口中振振有詞:“為百姓福祉計,棉田與織布事宜由督造處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