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眼中還多了斯迷惑。
“韃子軍營如何一夜之間糜爛如斯?究竟發生了什麼?”
“依小將判斷,韃子營大亂,一定與那李信相關!”
說話之人正是五軍營參將鄭西堯,此時的他一身錚亮鐵甲,極是威風,依稀還能看到一些京營驍將的風采。如今鄭西堯被委託統領全城軍卒進行防禦作戰,前次攻防戰韃子並沒有佔了便宜去,甚至還吃了點小虧,高陽城巍然不動。由此,典史魯之藩更加倚重於他。
魯之藩猶疑的嘆道:“難道當初咱們抓他錯了……”
周瑾的面色已經恢復了一貫的陰沉冷厲。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李信有著通敵的重大嫌疑,將其控制也是為了全城百姓安全計。後來此子帶著馬賊反出高陽,不就證明咱們的猜測沒錯嗎?如此桀驁不馴,如何能讓朝廷放心?”
這一番話的確不無道理,魯之藩默然不語,李信帶領馬賊反出高陽是真,桀驁不馴,不服調遣也是真。朝廷歷來以文御武,就是為了防止這些粗鄙武將擁兵自重,他以一介區區教習煽動兵變,便是有十個頭也不夠砍的。
魯之藩欲言又止,想了半天終於還是吐出口來。
“若攪動韃子營大亂的果真是李信,咱們該如何處置他?”
周瑾面無表情的答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可準其待罪立功,繼續出任高陽軍教習,不過這指揮之權卻只能由鄭將軍代勞了!”在他看來,不追究其罪責已經是格外開恩,如今還準其待罪立功,那便是隆恩浩蕩了!
高陽城頭上幾個頭頭腦腦正在商量如何處置李信的時候,李信已經下定了不回高陽的決定,他之前說留在城外更有作為的空間,此言不虛,但其實在內心當中還另有計較。
李信知道,經過之前反出高陽的舉動,他已經徹底失去了高陽文官的信任,就算帶著一個碩大的功勞回去,他一樣會被牢牢的控制起來,不得施展。只有老辣如孫承宗看透了此中關節。
清軍大營的大火越燒越旺,李信不敢多做耽擱,帶著所有馬步軍列陣向南衝出十餘里才停住腳步。
馬賊們搶馬時按照昔日習慣是一人雙馬,甚至是三馬,於是李信命人將馬分於高陽軍老營的軍卒。此番來的高陽軍足有400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會騎馬,而且馬匹也不夠所有人騎乘,最終只好優先選出馬戶出身,以及會騎馬的軍卒,餘下人等遣回高陽覆命。
儘管被篩選掉計程車卒一再懇求,李信也沒有將他們留下,此後戰鬥九死一生,如果不會騎馬又如何在愈來愈險惡的直隸戰場生存?
最終,李信帶著由高陽軍老營和馬賊組成的600新騎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色放亮,多爾袞帶著中軍由河間返回高陽城外的軍營,當他見到眼前滿地狼藉的場景時,愣怔在原地久久沒有發聲。當他得知這一切與李信有關時,大有吐血衝動,自己如此恩遇有加,並處處以示信任的一個人竟然鐵了心的要與大清為敵。
但充斥滿多爾袞內心的不是強烈的挫敗感,而是一種莫名的亢奮,如愛馬者得遇良駒,只是這良駒頗為暴烈,想要收服還需假以時日。可當鰲拜一一稟告軍營損失時,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火藥炸沒了是小事,可上萬人的軍糧被付之一炬絕不是小事,這直接導致上萬大軍面臨斷糧的危險境地。
並且大量的滿八旗不但不能用於攻城,還要分兵看守那些營嘯過後心思浮動的漢軍,恐怕在援軍到來之前再無法組織進攻高陽的攻勢。河間一戰獲勝帶來的喜悅還沒過夜,就被眼前的爛攤子攪得一絲不剩。
多爾袞發覺鰲拜欲言又止,於是問道:“有話但講,還能有更糟糕的訊息嗎?”
第三十一章 新軍定計
“肅王殿下生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