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海戰,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米琰忽然直接問華萊士:“華總兵來東方多長時間了?”
“一年而已!”
“可曾與福建鄭芝龍得艦隊打過海戰?”
……。
第七百四十九章 泣血求援
這句話問到了華萊士的痛處,在普特曼斯長官的手下,他與那個明朝總兵打了幾次海戰,幾乎每一次都鎩羽而歸,鄭芝龍的戰船雖然不及荷蘭人的龐大,火力也比較弱,但對方勝在數目眾多,常常呼嘯而來,又席捲而去,以接舷戰為主,打的過就打,打不過立即撤退。所以,對於華萊士而言,與鄭芝龍的戰鬥就好像大象踩蚊子一樣,空有一身的力氣卻用不出來。
見到華萊士滿臉古怪尷尬之色,米琰立即就明白問到了他的短處,但米琰偏偏還要繼續揭他的瘡疤。
“平蕃艦隊早晚與鄭芝龍必有一戰,你我還是早做籌謀的好,別等到臨戰時再抓了瞎!”
這句話華萊士聽的明白,於是用回答來掩蓋之前的尷尬。
“當然要加緊訓練,當然不會抓瞎!”
艦隊啟行,離開鄱陽湖返回滾滾向東的長江水道,順流而下不過三日功夫就抵達南京城。而此時的南京百官對艦隊的返航極為重視,早就有人事先回報,此次得勝凱旋還帶回了黃梅賊三大頭目之一的“天蓬大將軍”
此時的“天蓬大將軍”已經給自己改了名字叫水勝。儘管他曾為張石頭出力頗多,但作為已經直達天聽的反賊,連張石頭也不敢私下做主,只能等戰事一了,便讓米琰將一干黃梅賊的要犯押解回南京,聽憑鎮虜侯處置。
淮王雖然叛亂,卻也有自知之明並未稱帝,而是以清君側之名釋出檄文。水勝此前得到的所為“官方”身份也不過是個總兵官,連個爵都沒封上,按照那位謀士的說法,現在不宜稱帝稱王,否則將成為眾矢之的,當務之急是低調起事,高調作戰。大明太祖曾用李善常之策,“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便是此理。
水勝覺得不過癮,但其他兩位頭目都紛紛表示贊同,他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下。但區區一個總兵官仍舊不能顯示出他的獨特地位,於是便仍舊沿用了之前的稱號,“天蓬大將軍”。叫起來威風凜凜,讓人好不得意。他雖然是作為囚犯押解回來的,但由於他做俘虜的覺悟十分高,又在平叛中立過一些功勞,所以行動也頗為自由,在看守的監視下,可以在甲板上放風。
艦隊拐進秦淮河,南京城巍峨的城牆逐一出現在眾人眼前,水勝跳腳望去,竟好似一眼望不到盡頭。
“俺的個娘咧!南京城快大到天上去了!”
他從未來過南京,最大也就見識過饒州、南昌這種規模的小城,都是方圓不過十里,城高僅兩丈有餘,和作為明朝留都經營的南京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轟!轟!轟!
急促而又震耳欲聾的炮聲驟然爆響。水勝只覺得腳下甲板都在隱隱震動,他在九江一戰中已經對發出劇烈響聲的火器產生了心理陰影,馬上就下意識的趴在了地上,雙手抱頭。
“不好了!敵襲!敵襲!”
只是他的舉動很快卻換來了陣陣嘲笑。
“看他嚇的那熊樣,這是俺們三衛軍的炮營在迎接艦隊凱旋呢!”
在嘲笑聲中水勝很快意識到自己出了醜,但他並不感到惱火,反而有幾分洋洋自得,伸手抹了幾把臉上的冷汗,美滋滋的站了起來。能博得這些官軍老爺們一笑,對自己管制又要舒服了不少,至少不會對自己惡語相向。
很快,嘲笑水勝的水兵們便被岸上的盛況吸引了過去,南京城門已經遠遠可見,其外則是三衛軍整齊而又壯觀的方陣一排連著一排,一列連著一列,在漫天白色炮火硝煙的遮蔽下,竟是鋪天蓋地不見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