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李信忽然心頭一動,精度奇準的火槍,如果所料不差,當是指線膛火槍,原來此時的西方已經開始生產這種在槍管內壁拉出膛線的火槍了。在山西時,鐵廠也曾早過十幾支線膛槍作為試驗品,但是生產工藝過於複雜,廢品率又奇高,李信只好放棄了大批次生產這種線膛火槍的打算。在三衛軍中使用這種線膛火槍的不超過十個人,而知道有這種火槍的人,也並不是很多,米琰不知情也不足為奇。
難道這批線膛槍是李雙財主持購買的?李信覺得自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關鍵的資訊。想來想去,他將所有的疑點都歸結到了那個可疑的商人範市身上,而更大的一點則是商人範市在得知軍港大火之後吞金自盡。
商人不是士大夫,從來沒有什麼榮辱觀念,更不會有什麼負罪的覺悟。如果按照一般商人的常理揣度,在得知有可能事發的情形下,最有可能的舉動是舉家逃亡,而不是獨自吞金自盡,留下一家老小孤苦無依!
“這個商人範市大有可疑,需從此人身上著重挖掘,沒準會有驚人的發現!”
李信摩拳擦掌。鄭三俊則呵呵笑道:“鎮虜侯所料不差,老夫也覺得此人身上疑點頗多,如果此人不死,從他身上沒準會挖出一條咱們都想不到的大魚哩!”他口中如此說,心中卻有幾分自得,他很得意能成功說服了李信回心轉意,處置李雙財,將真相公之於眾,對三衛軍對他李信沒有半分好處。
可是李信的一句話卻又讓鄭三俊剛剛熱乎的心,如潑冷水,頓時感到胸腔裡拔涼拔涼的。
“派幾個人去,把李雙財帶到應天府衙門,我要親自訊問!”
這句話是對米琰說的!
第七百五十七章 直指泉州
軍港大火事件徹底打亂了李信的安排,平蕃艦隊不能按時啟程往太平府去助戰,因此也耽誤了趕往浙江的行程。之所以要艦隊開赴浙江,是為了給在杭州調查浙江市舶司貪汙公帑的熊明遇予以聲援。此前,李信或多或少聽說了一些熊明遇多少遇到一些阻力的訊息,由此才讓他產生了派艦隊趕赴浙江示威的念頭,這也是一舉兩得的事,除此之外還可以徹底鍛鍊一下船上的新兵水手。讓這些新丁們也體驗一下大海的浩瀚。
但是,現在這些事情都只能暫時拋諸腦後,隨著調查的深入,案情愈發撲朔迷離,浙江湖州籍的商人範市吞金自盡,他身後的絕大多數秘密也隨之一通歸於塵土。對其僕役的拷掠在進行中,朱運才最擅長此道,凡是由他整治的人犯還沒幾個人能忍受過去。
果不其然,朱運才沒能讓李信等多久,僅僅半日的功夫,一份詳盡的供狀被送到了李信的案頭。看著案上的供狀,李信眉頭緊擰,據范家僕役所招供,範市在軍港大火前的確形跡有些反常,經常發呆出神,甚至有一次打翻了燭臺,點燃桌案上的賬冊都沒能及時醒覺,還是在家丁的提醒下才沒能釀成大火。
而且不僅如此,範市還多次與一名神秘人偷偷會晤,至於那個神秘人是誰,范家的僕役家丁每一個人都說出所以然來。初時,朱運才並不相信,他甚至為了加以震懾,直接杖斃了兩人,但如此重刑之下仍舊沒有人能夠招供。所以,家丁僕役們供述不知情便可信的多了。
就在朱運才以為榨取不出什麼又用的資訊時,一名家丁又恍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其中一條則十分要緊,那就是與範市接觸的神秘人並非本地人,而是操了一口不知是何地的方言,與杭州口音相去甚遠,且晦澀難懂。朱運才又逼問,究竟是何地口音,那家丁僕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上來。這就和個人的見識有關係了,如果家丁僕役所去過的地域比較少,接觸的外鄉人又不多,那麼聽不出對方的口音歸屬地也算正常。
朱運才畢恭畢敬,還時不時為李信解釋幾句,只是他也有幾分慚愧和羞慚,這些供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