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是巧合,咱們也不能當作巧合來看!咱們現在就好比在萬丈懸崖邊走夜路,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踩空,踩空了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啊!”
朱運才暗暗點頭,鎮虜侯的話他自是十分贊同。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但卻不能不小心翼翼的對待,什麼事情都有個萬一,萬一這個猜測是真的,那萬一也就成了一萬。
與朱運才不同,李信則對這種猜測已經確認了七八成,誠然這有朱運才並不知道張石頭在閩贛邊界的驅虎吞狼。李信相信,鄭芝龍能在複雜的環境中從區區一介海盜,混成一省的總兵官,並把福建沿海經營的獨立王國一般,便絕對不是簡單角色。那麼,三衛軍那麼明顯的驅虎吞狼之計,想必也難逃此人的眼睛。應對之下,做出主動攻擊的事情來,便也順理成章了。
一念及此,李信忽然竟有幾分放心了,他不怕強敵,只怕不知敵人是誰,現在有了大致的目標,反而有可能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朱運才忽然在鎮虜侯的眸子裡發覺了一絲笑意,只是這笑意轉瞬即逝,他眨眨眼睛再看過去時,那雙眸子又是一副看不出息怒的模樣了。朱運才甚至認為自己產生了幻覺,鎮虜侯的神色根本就沒有產生過變化。
就在朱運才心思重重的時候,還有人也在坐立不安。南京兵部尚書高宏圖,被李信強逼著上了賊船,訊問了邵化龍,而邵化龍又是魏國公的部下,只怕今後會大大得罪了魏國公。
所以,高宏圖來找鄭三俊大吐苦水的同時也求這位老兄弟幫他拿個主意。誰知鄭三俊卻哈哈笑了,直笑的高宏圖心裡發毛。
“虧你還能笑的出來,我,我這心裡已經是一團亂麻了!如今上得賊船,卻不知如何才能安然下船!”
但是,鄭三俊的話又讓高宏圖大吃一驚。
“下船?既然上了船又為何下船?”
高宏圖被鄭三俊這種幸災樂禍的口吻弄的心裡頭一陣膩歪,便不滿的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是上了船讓我看看,看看你還能否笑的出來?”
兩人曾在對付李信一事上立場一致,因此說起話來,尤其是關於李信的顧忌也相對較少。只是,高宏圖見鄭三俊是這個態度,不禁有些後悔,今日不該來找此人求個主意。
豈料鄭三俊今日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老夫已經在賊船上了,你看老夫笑得出來不?”
“甚?甚?你,你造就和那,那廝勾結了?”
“哎,甚的勾結?鎮虜侯一心盡忠朝廷,你我又何必與之為難?”
除了這句冠冕堂皇的話以外,鄭三俊又說了一句話,卻是說到了高宏圖的心裡。
“你想想,自鎮虜侯來到南京,哪一次不是愈有事,便更進一步?凡禍事不但消弭於無形,反而得寸進尺,到現在雖然表面上不顯山露水,卻已經一步步穩穩操了南直隸權柄。”
第七百五十八章 深入挖掘
鄭三俊所言使得高宏圖心裡極為震撼,同時也有恍然大悟之感,是啊,回想李信這廝自打來了應天府以後,幾乎是每每遭遇刁難,此子便借勢更進一步,直到現在連唯一可以制衡此人的總兵邵化龍都已經鋃鐺入獄,放眼整個南直隸還有誰能事此人的對手?想到這裡,高宏圖頓覺汗顏,虧得自己此前還在為軍港大火一事幸災樂禍,如此看來豈非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有了這些想法,高宏圖又看向正盯著自己的鄭三俊,便覺又被此人踩過一頭,暗歎一聲,我不如他多矣。
“用章兄適才所言,已經上了賊船?”
鄭三俊卻面色一凜作勢道:“鎮虜侯忠於王事,以後切不可再有賊船之說!”如此說,雖然不是正面回答,但其實已經等於預設了。眼見如此,高宏圖不禁暗暗叫悔,此前自己還在應天府衙極力推脫鎮虜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