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相匹馬入錦州,功高勞苦,滿京師無人不知。這位置老夫不過是暫居罷了,早晚還不是劉相的?”
劉宇亮哈哈大笑,“張相國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老夫將來便卻之不恭了!”言畢,將手中公文甩手丟到桌案上,大笑三聲便揚長出門而去。將留在內閣大堂裡的張四知恨的咬牙切齒,這內閣首輔一直是他的心病,總是近在咫尺,卻每每可望而不及……
張四知衝著門外暗啐了一口,“都自身難保了,徒逞口舌之利,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老夫不和他一般見識……”
一連兩天,劉宇亮進宮求見皇帝,都吃了閉門羹。密切關注劉宇亮動向的張四知得知後,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皇帝的態度已經呼之欲出,劉宇亮啊劉宇亮,這回你算是徹底完蛋了。
同日,有吏科給事中上書參劾劉宇亮不聽聖明,私自調動大軍之罪。這自然是指他在山海關不顧聖旨,執意帶著五千騎兵深入錦州一事。既然皇帝不願意見他,落井下石便正當其時。口子一開,彈劾劉宇亮的奏章便像雪片一樣飛入宮中,飛到大明天子朱由檢的御案之上。
劉宇亮也沒閒著,奏疏亦是一天一封的送入宮中,據聞皇帝看後每每勃然大怒。由此,大臣們心中便更有了底,一場更大的風潮在隱隱醞釀,只等皇帝叫小朝會便蜂擁而上。
可就在節骨眼上,一騎快馬飛奔入城,帶來了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訊息。
這分明是奏捷的使者,沿途高喊著:“瀋陽大捷,瀋陽大捷,斬首三千,俘獲……”所過之處頓時便如炸鍋一般,至於後面再說的什麼,已經聽不清楚。
怎麼又來了一個大捷,瀋陽?一時之間京師百姓們竟沒反應過來,這瀋陽大捷究竟所致何處。但緊接著又恍然大悟,所謂瀋陽不正是滿清韃子現在的都城盛京嗎?如何在滿清韃子腹地打了個打勝仗?
這究竟是孫閣老,還是祖將軍?眼下京師輿論中,祖大壽儼然已經取代了李信成為新一代將星,為茶坊酒肆所津津樂道。
“不對,您聽聽,說的可不是祖將軍……”
“哎,好像是,是李徵西!”
圍觀看熱鬧的閒人百姓們,聽著快馬而過騎手的呼喊,仔細分辨著其中的內容,直到李徵西三個字被人說了出來,圍觀看熱鬧的人群,竟然沉默了半晌,緊接著便又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噓聲。
“這如何可能?李信通敵叛國,是經過朝廷審訊公佈的,若說李信還敢回來,俺是不信!”
“對,他的親兵隊官連凌遲都判了,俺要是他,就算沒投敵,也來個假戲真做……”
那騎手所過之處,便是驚起陣陣喧譁,如冷水如了燒熱的油鍋。而這訊息傳入張四知耳朵裡的時候,他正在家中將養身體,以恢復體力。
“甚?你再說一遍?”張四知一口茶水將其嗆得咳嗽起來,連手中的茶碗都差點跌落。
“老爺,京師上下都在瘋傳,李信派了人來,說是在瀋陽打了個打勝仗,重挫了滿清韃子計程車氣,如今得勝還朝……”
啪!
張四知還是將手中的茶碗摔的粉碎,“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是吃乾飯的嗎?有人造謠如此便聽之任之?你持我的名帖去順天府,讓順天府尹立即捕納造謠之人,不得有片刻延誤!”
管家卻遲疑了,“老爺,這,這好像不是造謠,人已經去了東華門,說是,說是李信的奏章已經遞進宮中去……”
張四知突然身子抖了起來,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驚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如何沒人來稟報於我?”他這頭一句是的的確確在問管家,而一句話卻是自言自語,這麼大的事發生了,內閣等處的親信眼線們竟無一人來通風報信,真真是豈有此理。
“老爺,也就是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