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在莞城一戰,他任阿達目擒入軍帳,他就是那樣在用他的命下著賭注。
“你與其在這兒擔心荀洛,還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荀夜收回微微地失態,恢復了那張萬年冰霜地容顏:“荀洛,遠比你所見到的那個荀洛要可怕。”
“不論他多可怕,他永遠都是我的朋友。”蘇落雪一直堅定著這樣的想法。
荀夜嗤鼻一笑:“朋友?以後,你就會明白,他究竟欺騙了你多少,利用了你多少。”
說罷,便徑步而去,逶地的衣袍帶起一陣輕塵。
蘇落雪呆站在原地許久,腦海中一片空白,好像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當她回神之時,天色已全部暗下,今夜天際無月光,她唯有在黑暗中摸索著,朝原路走回,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內。
屋內燭光如豆,讓她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光明。
她恍惚地走至妝臺前,對著銅鏡看著髮髻上插著的那支荀洛送的朱釵,如一朵嬌豔地彼岸花生長在髮間,襯得她略顯嫵媚。
指尖輕輕撫摸上那支朱釵,腦海中響起荀洛說的那句:如你遇見這花,如我遇見你。
她搖搖頭,低聲道:“不會的,荀洛不會如他說的那樣……”
一夜北風百花殘,凜冽寒雪碎初白。
蘇落雪清晨一推開窗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美景,她含笑深深地吸了一大口輕寒的芬芳,轉身就奔出屋,跑出迴廊,一排小小的腳印在那片雪上顯得格外清晰。
此時的天際依舊在下著紛紛小雪,她滿臉開心地朝對面姐姐地屋跑去,口中歡快地喊著:“大姐,下雪了,下雪了……”
清脆地聲音在這淒涼地小院中迴響,似為此處帶來幾分溫暖。
還沒跑到蘇扶柳的門前,蘇落雪便猛然停住步伐,目光瞅著正對著自己的小院門,兩個打著傘地身影朝這邊走來。
直到他們走進院中,蘇落雪才能隔著紛飛地雪看清來人,竟然是元翊與荀夜。
蘇落雪此刻再見到元翊,不再有當年的那份含羞與愛慕,有的只有冰冷與憤恨。
“咯吱——”一聲開門聲在寂靜地小院中響起,只聞蘇扶柳溫柔地嗓音響起:“不就下個雪嘛,瞧把你激動的……”聲音啞然而止,邁步出檻地蘇扶柳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站在雪中的那個人。
荀夜的步子在蘇落雪面前停下,而元翊卻未停步,朝蘇扶柳走了過去,可蘇落雪卻猛地攔住了他前進的步伐,冷道:“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接她回去。”元翊道。
蘇落雪聽到這兒,嗤鼻一笑:“背叛蘇家的人是你,蘇家滿門抄斬,救姐姐的人是荀夜,你作為她的丈夫,你為她做了什麼?如今你又憑什麼來這裡接她回去。”
“她有我的孩子。”元翊側首,對上她怒氣騰騰的目光,淡淡地說。
“說實話了吧,到頭來你為的只是這個孩子。”
元翊沒有說話,倒是蘇扶柳緩緩回神,一步一步走下石階,站在他面前,而蘇落雪始終用手臂攔在元翊的胸前,不讓他前進一步。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僵在原地。
雪,覆了她們滿身。
“我隨你回去。”蘇扶柳深深地凝視著元翊,手始終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
蘇落雪聽到這句話,攔在他胸口的那隻手無力地放下,眼眶酸酸地注視著姐姐:“事到如今,你還是要與他走?你忘了他對我們蘇家所做的一切?”
“你不也一樣住在荀家嗎?”蘇扶柳緩緩地笑了出聲,聲音有些哽咽:“語氣在荀家與仇人住在一起,還不如隨他回去……畢竟,我腹中還有一個孩子,我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蘇落雪張了張口,最後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