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出口,她說的對,在相國府或者辛王府,都是他們仇人的家,在何處不都是待嗎?
蘇扶柳探出手,冰涼的指尖撫摸在蘇落雪的臉頰上,溫柔地笑著:“落雪,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要看到當初那個開朗頑皮的妹妹。”
說罷,她收回手,看向元翊,目光依舊閃爍著未褪去的淺淺溫柔:“走吧。”
蘇落雪感受著臉頰上那殘留著的溫度,感受到蘇扶柳與元翊正一步一步地遠去,她嚥下喉頭間的那抹哽咽,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呢喃著:“元翊,原來我一直都看錯你了。”
冰寒地風雪拍打在她身上,可她卻不覺得冷,只覺得心中可悲,到如今,大姐還是隨元翊回去了,為了一個孩子。
可女人,為何屢屢要承受這些,就不能為自己選擇一次嗎?
忽感荀夜接近,她茫然仰頭,只見荀夜就站在她面前,撐著傘,為她擋去寒風中的雪花。
荀夜低頭看著蘇落雪,她正含著溢滿淚水地眼眶注視著他,似在忍著淚水,不想落下。強撐許久,卻在一陣風過,她眨了下眼睛,淚水便滾落。
他問:“你哭什麼?”
她說:“只是替姐姐不值得,為了孩子,就放棄了尊嚴。”
他勾起嘴角:“也許,她並不只為了孩子,也因為她還愛著他。”
她眉頭一蹙:“不可能,元翊在關鍵時刻出賣蘇家,在她入獄後不聞不問,姐姐應該恨他,怎會還愛他。”
“你還是不懂愛情。”他目光黯然,嘆道:“如果真愛一個人,就會放下一切尊嚴,一切驕傲去原諒他的一切。即使,心中是恨他,但是卻剋制不住愛。”
她搖頭:“這樣的愛情太卑微了。”
他不再說話,只是撐著傘,遠目那紛亂交雜地雪花,片刻後才收回思緒,將手中的傘遞給她:“好好照顧自己。”
接過他遞來的傘,傘柄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心中閃過一抹淺淺地舒心,她低聲道:“謝謝你救了我大姐。”
他淡淡一笑:“我想救的並不是她。”
握著傘柄的手一緊,只聞他又道:“我很慶幸我能看見你那封信,讓我明白,那個與我並肩沙場的蘇三是真實的。”
她的手越握越緊,隱隱泛著慘白,她也明白了,為何當初那個冷酷無情的荀夜會突然改變了主意,救了蘇扶柳,原來是他看見了那封信嗎。
他一步一步地邁出傘,不輕不重地腳步踩在那厚厚地積雪上,而她卻撐著傘,轉身目隨越過她朝大院門外走去的荀夜。
他那孤寂地身影被雪花淹沒,唯有那一抹黑,在紛亂的雪花中格外清晰。
她的心,卻陷入了一片矛盾中,掙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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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塞外傳來訊息,康國君主倒臺,阿達目順應民意繼承王位,百姓擁戴。
這個訊息無疑是個相國府帶來的一個好訊息,當日接到這個訊息的華修便入相國府與荀夜會面,書房內檀香嫋嫋,後窗微敞,冬日的涼風襲入屋中,吹在人身上瑟瑟發寒。
荀夜負手佇立在桌案一側的書櫃前,正在找著一本書,而華修則是悠哉地倚靠在靠椅上,手一下一下地敲著身邊地桌案,在靜謐地書房內顯得格外清晰。
“時機到了。”華修考慮了許久才冒出一句話。
“何以見得?”荀夜目光仍舊盯著那一排書,似很隨性地問。
“康國徹底易主,這樣我們便有了他的支援。而那也推翻蘇後政權,解救帝君,順應聖旨立元鑫為帝,荀家在民間的聲望早已蓋過如今這個十歲的小帝君,是時機動手了。”華修低聲道。
“是,一切看上去都是時機成熟,可是你漏了一個人。”荀夜終於找到了那本《資治通鑑》,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