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把這邊的情況寫給張家了,可張家那邊只讓他做好自己的事情,說什麼只要盡職盡責,聖上自會知道,別的一概不用理會。接到信高老爺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作為勳貴之家的張家,一直有些騎牆派,或者說是中立派。不管朝中再爭什麼,他們都不出面,有什麼紛爭也都裝聾作啞。過去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在他來看,朝中的那些爭論,有時是極為可笑的,什麼某某人納妾也要拿出來說一說。那是什麼事嗎?不過是以公器為私用,打擊異己罷了。
當然,有時他也想抒發一下書生意氣。不過既然他選擇了張家,這有些事自也就不能做了。不過隨著他在朝中呆的時間越長,這書生意氣也就越少了。
可這一次張家的做法令他不滿了,他雖沒想過做一個千古流芳的大晴天,可也沒想在自己治下百姓不得安生。他來的時候,江寧一片繁華,他走的時候,江寧一片蕭條,就說這不是他的事,也說不過去啊!何況還有六年一次的大考。
這大考倒不是什麼考試,而是考核。每過六年,大明上下的官員都要經歷這麼一次,對京官來說,這大考還好些,很多問題都是表面文章,只要面上過得去也就罷了。而對地方官員,就很實際了,不是把東西弄漂亮就能說的過去的。而這大考就關係升遷呼叫,做的好了升。不好的降,真差的過分了甚至能剝奪官職。
而現在離大考已只剩不到兩年的時間了,高老爺簡直無法想象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兩年後他會到一個什麼評價。面對這種情況,高老爺只有一面請朝廷再派水軍圍剿,一面彈劾東海水軍不作為。但他這兩封奏摺報上去,什麼反應都沒有,反而張老爺來了封信訓斥了他一番,就連金先生都找他來談了一下午。
雖然知道金先生必也是接到張家的信,但這還是令高老爺非常鬱悶。他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卻捱了頓訓,這還不說,連自己的師爺都過來說叨了他一番。(。pnxs。 ;平南文學網)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手裡的這封信。這是他早先的一個同年寄過來的,他們一起中了舉,然後又一起去京中趕考,之後又一起落榜。不同的是,他三年後又去考了一次,而這個同年卻沒有再考,而是直接候補了一個小官。
這些年下來,他中探花娶張氏在京中做官,一路扶搖直上。這個同年卻輾轉各地,到現在也不過才是一個從七品。早先他同這同年關係不錯,但這些年境遇不同,他同這同年已經疏遠了。他沒想到這個同年會寄這麼一封信過來,而這信中的內容更令他心驚。
養敵以自重!
雖然沒有明說,可信裡,就是這麼個意思。
“老爺?”
這突然的聲音令高老爺渾身一哆嗦,差點摔倒,他回過神,低喝道:“什麼事!”
“……周大人來了。”外面的僕人沒想到他會這麼嚴厲,頓了下才回答。高老爺深吸了口氣,穩住神,“請他稍等,我立刻就來。”
外面的僕人走了,高老爺看著手中的信,一時猶豫不決。雖然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但高老爺卻知道這信裡說的八成是真的,否則堂堂東洋水軍,就算不能掃盡倭寇,難道還不能保證海路暢通嗎?可如果這是真的,這信裡代表的意思就太多了。
這很可能,是一個驚天大案!
怎麼辦?
如果在十幾年前,他初入官場,那一定二話不說立刻挑破,但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他非常清楚他很可能挑不破,就像他早先的那兩份奏摺一樣。至於張家,顯然也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露頭的。難道他就真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萬一將來出現大禍,他這不就成了罪人?
一時之間,高老爺也想不出一個妥當的辦法,只有先把信收了,起身去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