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本以為他英勇赴死、代弟受辱,勢必會讓寧海橋這位把蕭榕捧掌心疼愛的舉雙手贊成。
但時傾一大早就接到了寧海橋的電話,對方言簡意賅:“來公司說。”
時傾不理解:“手機能傳播網路病毒還是怎的,有什麼不能在電話裡說。”
還得勞煩他親自跑一趟。
那頭沉默許久,依然強調;“來了公司再說。”
早起的時傾連頓熱乎的都沒吃上,他本身也有點低血糖,便隨手抓了把糖果塞口袋裡。
打算好了,如果因為低血糖昏倒在寧海橋辦公室,當場訛他個千八百萬。
到達目的地,時傾剛下車就收到了昨晚那個神秘陌生人發來的訊息:
【早,吃早飯了麼。】
時傾本想直接發瘋,問問他是不是故意大早上找不痛快,但轉念一想,對方也是好意,自打父母過世後,他還是第一個關心他一日三餐的人。
雖然目前無法確定是敵是友,但送了禮物還說了生日快樂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思忖片刻,時傾回了訊息:
【沒呢[嘆氣],就連做夢吃大餐,都沒能吃上那一口就被電話叫起來了。[難過]】
等了許久,對方沒再回復訊息。
莫名其妙。
時傾收起手機上了樓。
辦公室裡,寧海橋守著精緻早茶享受美好一天的開始。
時傾開門見山:“有屁就放吧。”
不怪他沒禮貌,誰家好人受得了六點就被電話轟炸起來,能在電話裡說清楚的非要見了本人再賣個關子。
打工人的命不是命?
寧海橋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忽然覺得食之乏味。
他放了杯子,凌厲的視線穿過空氣落在時傾身上。
時傾回想起前塵舊事,當初怎麼就著了這人的道了呢?大概是他眉眼距離較窄,眉弓骨高挺,顯得眼眸深邃,哪怕只是隨意一眼也自帶深情感,彷彿看馬桶也是這麼眼神。
寧海橋不著痕跡打量時傾一番,心中異樣的那個點加深幾分。
“聽說你要代替榕榕去會見資方。”
時傾:代替?得,裝都不願裝了。
“別把人說這麼高尚,我是去蹭飯的。”時傾也直言不諱。
“不許去。”寧海橋沉聲道。
時傾啼笑皆非:“不去你管飯?”
寧海橋直直盯著他:“我管。”
“管一輩子?”
寧海橋沉默了。
時傾冷哧一聲,從口袋裡摸出糖果,剝了糖紙,一手捏住寧海橋的下巴,兩指一發力,迫使他張開嘴,順勢把糖果丟進去:
“早飯堵不上你的嘴,把糖果含化了黏上總可以吧。”
寧海橋沒料到他竟敢以下犯上,一時失語,只剩一道暗含驚恐的目光。
時傾把剩下糖果一併掏出來拍在桌上:
“你家榕榕那麼高風亮節,可受不得辱,見了天殺的資本方被羞辱了又要哭爹喊娘以死明志,有冤大頭願意代他受過你也少吠兩句。”
說完轉身:“沒別的事我走了,以後早九點前別給我打電話,不然報警告你擾民。”
深藏功與名,腳底抹油開溜。
寧海橋作為一司之主,手下藝人都騎他脖子上放肆了,他本可以借身份施壓,甚至跳起來給對方一腳都不為過,但好似真的被糖果黏上了嘴巴般,面對時傾的夾槍帶棒竟找不到一個字反駁。
只能帶著心中那份異樣怔怔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劣質糖果的甜味掩蓋了一切情緒,此刻的寧海橋腦子裡除了甜還是甜。
神思放空的間隙,身後套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