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他的手,急色著:
“你會不會打!人家要什麼你給什麼?!”
時傾站起身,對三位牌友道:
“我還有事要忙,您三位慢慢玩,這幾圈下來總共輸您們一萬三,記得找我姑媽要。”
姑媽拉住他:“你輸的錢憑什麼我給!”
時傾點點座椅:“您的位置啊,替您打的,忘記了?”
完了又補充道:“哦對了,我記得民間有個說法,賴賭資輸一輩子。”
又對三個牌友道:“她要是不給錢,建議報警。”
四個人去看守所裡蹲著打麻將吧。
警察:好傢伙,主動送上門的kpi。
姑媽氣的臉都歪了,指著時傾哆哆嗦嗦,罵著“白眼狼,供你吃穿你過來糟踐我”。
但很快被三個牌友團團圍住,伸手要錢。
時傾回了房間,翻出棉籤擦拭著耳朵眼。
這場雨來得及,淋的他整個人潮漉漉。
門外,大叔大嬸們和姑媽還在吵,塑膠姐妹們終於因為一萬三的賭資鬧得急赤白臉,友誼盡毀。
巨大的關門聲過後,世界重新歸於一片平靜。
果然當一個人放下不必要的素質後,世界都變得明亮且燦爛。
時傾住的一直是姑媽家的儲藏間,家裡倒是不缺房間,他們卻以“要留給客人用”為由將他攆到了滿是灰塵的雜物室。
姑媽嘴上說得好聽:不嫌棄你是個喪門星。
實際是父母臨終前立下口頭遺囑:
哪家親戚朋友願意收養八歲的時傾,他們願意把一半的遺產贈送給這家,但前提要求是,時傾結婚前絕對不能動這筆錢。
親情有,但不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棉麻材質的襯衫被雨水浸透後貼在身上並不好受,時傾迫切需要洗個澡。
但也沒到火燒眉毛的程度。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
時傾翻箱倒櫃找出一把格子傘,又從冰箱裡翻出一隻小母雞,沒放任何調料煮熟,切成散碎雞塊,裝袋拎著下了樓。
小區不遠處的廢棄工廠外,掩映在雜草中的木頭小屋裡,有一窩花色各異的流浪狗。
這是時傾前世一直在喂的狗子,從一開始只有一條,到後來這隻流浪狗開枝散葉,生了一窩又一窩。
好看點的都被人綁架回家了,剩下都是些毛色樣貌都不怎麼符合審美的。
一喂,就是七年。
那時他沒能力也沒資格把流浪狗帶回家,後來寧海橋給他租了房子,他小心徵詢,但房東說家裡禁止養狗。
他慘死在車輪下的時候,唯一惦念的就是這些小狗。
也曾經試圖找出那麼一兩個值得留戀的人,但臨死前腦袋裡除了狗還是狗。
他喜歡小狗,因為在臨死之前才終於明白:
世界上唯一不會背叛他的只有小狗;不會讓他掃興的只有小狗;永遠不會辜負他愛意的,也只有小狗。
無論他做了多麼難吃的東西,小狗們也會非常給面子吃個精光;
在他難過需要傾訴時,也只有小狗們挺胸抬頭坐成一排,分享他的喜悅,安慰他的失落。
時傾提著雞塊剛走到小巷入口,小狗們便迎著細雨飛奔而來,尾巴搖成螺旋槳,嗷嗚嗷嗚,撒嬌貼貼。
其中一隻狗媽媽咬著時傾的褲腿,示意他跟上來。
走到小木屋前才發現,小傢伙喜得貴子,又生了一窩。
小小狗們還沒睜開眼睛,粉粉嫩嫩擠在一團。
時傾赫然發現,這窩剛出生的小狗身下墊了乾淨柔軟的毛毯,旁邊還放了些狗糧雞胸肉。
有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