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存綿長的激越,如醇酒,醉心。
他深深的吸著氣,覺得臉上的面板乾乾的,繃得有點緊,眼睛卻有些熱,有什麼東西溼潤在眼角,像春天的雨,化了冬的乾裂。
屋子裡又沉默下來,鳳知微在暗影裡微笑,呂瑞目光變幻,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鳳知微,他自覺自己懂得魏知,這個少年,從踏出青溟的第一步開始,每一步都證明了他的野心,這從來不就是一個如表面一般清淡的人,也從來不是真的淡泊無爭的人,魏知,有勃勃野心,有驚天慾望,如今,這麼一個誘惑的條件接在面前,成,則好處無窮,敗,不過傷的是顧知曉性命,他自己完全可以自保,按說以魏知這種梟雄人物,丟擲一個養女以成大業,又算得了什麼?
他一直覺得自己沒看錯人,如今,卻有些迷惑了。
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在最汙濁的官場,爬到如今這個位置的?
“知曉身份未定,大司馬便要將我們拉入這渾水,也未免太猴急,何況要不要認回生母,要不是奪回皇位,這是知曉自己決定的事。”鳳知微無視呂瑞審視的眼光,將茶碗一擱,起身便走,“謝謝大司馬今天給我聽了個這麼精彩的故事,真是不虛此行,在下還有要事,告辭。”
她頭也不回出門去,呂瑞盯著她的背影,露出掙扎、猶豫、不甘、憤怒……種種複雜之色,半晌一聲低喝:“站住!”
伴隨他的喝聲,鏗然一聲,明明無人的密室門口,突然從門側各彈出一柄長刀,兩柄刀交叉在門口,形成一個巨大的“X”形狀,刀極長,兩面都是刃口,寒光爍爍冷氣森森,看得出,任誰也別想從那上下左右的空隙裡鑽出去,因為刀是活動的,只要有人試圖縮骨鑽出,那個會移動的“X”,就會將那人腰斬。
而呂瑞的座椅前,突然四面彈出鐵板,將他自己牢牢保護在內。鐵板遮得嚴密,看來他對於顧南衣的武功也很瞭解,防備十足。
有點沉悶的聲音,隔著鐵板傳來。
“這個密室看似木製結構,裡面卻是生鐵,唯一出路就是那刀門,那是百鍊雪鐵,武功再高也捏不斷,兩位不必枉費心思,當然如果要鑽出去——在下不介意為分成四段的兩位收屍。”這是呂瑞第一句話。
“錦城內現正有兩位的好友,很想取了兩位的性命,在下不想枉殺無辜,那位卻想必不介意,半個時辰,我給兩位半個時辰,來考慮這件對兩位有利無害的事情,半個時辰後記得給我答案,否則這間鐵屋子,便得成為兩位的鐵棺材了。”這是呂瑞第二句話。
“另外,我得了提醒,還要去辦一件事,兩位容我告退片刻。”呂瑞的第三句話裡,突然帶了笑意,隨即屋頂咔嚓一響,彈出無數利刃,屋頂慢慢下沉,向底下逼來。
卷三 殿前歡 第三十七章 割捨
呂瑞的聲音消失在鐵壁後,頭頂的利刃軋軋下沉,速度很慢,看得出半個時辰之內是不會扎到頭頂的,呂瑞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要他們性命。
鳳知微嘆息了一聲,沉默半晌,轉頭笑謂顧南衣,“想不到吧?咱們家知曉,竟然是皇……”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少爺突然大步過來,二話不說,雙臂一伸,便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鳳知微剩下的幾個宇頓時被這一抱銷魂的抱斷了。
她怔在那裡,感覺到顧南衣的雙臂很緊很用力,用一種恨不得將她全盤擁抱全部揉入懷中的姿態,密密的籠罩住她,他將臉緊緊貼在她頭頂,也是一種恨不得把自己也揉給她的姿態,獨屬於他的乾淨而青澀的氣息襲來,熟悉而陌生,熟悉的是氣息和那個人,陌生的是此刻少爺給她的感覺,那樣的力度和熱度,不再是始終帶點習慣性的疏離,而是第一次,完完全全將自己的心和靈魂都交了給她,希望和她融合無間。
鳳知微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