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大漢皇太子在走過一座太陽金烏青銅鎏金長燈時,後綬不留神被一節燈枝帶到。
腳下一趔趄,劉榮身子晃了晃。不想就在這轉瞬間,紅玉斧竟脫手了!
“呀!”
“殿下……”
“小心呀……”
在眾人的驚呼中,玉斧在空中劃過一道絢爛如霞的拋物線,然後,穩穩地落向一旁的雲龍黃金席鎮——碎、裂!
殘紅在席,劉榮張圓嘴,抬頭望望高高在上的父親,一時六神無主:“父,父皇……”
天子凝視的目光,在碎玉與長子之間來回,往復,來回,往復……
見勢不妙,太子太傅竇嬰迅速離席,向皇帝長揖到地:“陛下,太子乃無心之失,期陛下恕罪。”
“望主君寬恕皇太子一時疏失之錯。”周亞夫也大聲大氣為女婿幫腔。條侯底氣很足:再珍貴的寶玉也只是塊石頭,兒子確是連心連肺的骨肉。孰輕孰重,一望而知!
雖然慢了兩拍,丞相陶青表達了類似觀點:“陛下,魏其侯言之有理。”
那邊劉榮垂了頭,怯怯地看向父親。
天子不負眾望,從頭至尾沒顯示出哪怕一絲兒的不悅,僅擺擺手就去和陶青丞相繼續政務談話了。
有機靈的內官上前將玉片盡數撿起,用絲羅包了收好。太子太傅和太子丈人交換一下眼色,偷偷聳了聳肩。不多久,殿內眾人就將這個突然發生的小插曲拋去了腦後。
宮娥靜悄悄走過,依次點上蜜燭和燈盞。
宣室殿內,華光璀璨,看上去是無比的祥和與寧靜 ……
。
天色染黑,眾人拜別帝王。
宣室殿外,諸大臣又向皇太子劉榮告辭。劉榮虛應一禮,反身登輿,向東而去。
大臣中,以丞相陶青最尊,中尉衛綰排在最後。夜風習習,衛綰陪立於丞相太尉等人背後,目送皇太子劉榮略顯匆忙的離開,眸光深沉,思慮迭起……
他記得——玉斧,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禮器;究其本質而言,那是兵器,是遠古‘軍權’的象徵。
他記得——紅玉斧,是上古君王用以證明‘天命’和‘君權’的國之重器!
他記得——皇帝陛下以前曾和他談起過那柄紅玉斧,大漢天子的金口玉言猶在耳際:
“昏明迭用,否泰相濟,歷數有歸……”
22…06 京中誰家年少,足風流 。。。
四下一撇見無人注意,陳碩握拳敲敲腰背,咬牙切齒地嘀咕一句:“酸!”
‘上帝,忙到現在多久了?’陳碩歪著腦袋想想,結果發現自己不清楚。陳小侯只知道經過辛辛苦苦的努力,他長案右側的竹簡堆矮了一半。但是,舊堆旁新出現的第二個公文堆則預示著:他的苦日子遠沒有到頭。恐怕還得等上很長很長時間,他才有的休息。
從隔壁宮室不時傳來稚嫩清脆的笑語。小女孩的歌聲歡暢嘹喨:“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未央。”
陳碩凝筆,側耳細聽——
似乎發現了什麼十分有趣的情況,童音中透出無盡的雀躍:“阿大,阿大,‘未央’‘未央’哦!”
“非如是,阿嬌。”天子的語音緩緩而起:“《雲中君》之未央,乃‘無邊無際’之意。”
嬌嬌翁主的聲音:“無邊無際耶?”
“然,”皇帝陛下耐心充沛,娓娓然道來:“老子云,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呀……”
聽到這裡,陳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