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寧可萬死也不能有所損失的重要存在。
‘漢節’,本來應該由陳午這個天使執於手中,以示尊敬的。現在朝廷體諒他身有‘微恙’,特准他放在車內攜帶。
還有,為了表示對他這位半子天使的特殊照顧,朝廷非但為他公費配置了裝飾超級豪華的馬車;派遣了負責護送的漢軍;還特准他自行挑選屬官和隨從。真是天恩浩蕩啊!所以,陳午天使就理所當然地必須克服掉小小的‘微恙’,在八月的酷暑裡,火燒火燎地趕緊出京、上路!
‘微恙?’陳午上上下下摸著自己的肢體,笑得合不攏嘴,這次是苦笑:微恙?!是啊,御醫檢查的結果說沒傷到骨頭,只能算是微恙——天家的皇子們,真是好手段!
“阿父,阿父……”長安方向,一輛簡陋的單馬輕車飛馳而來。車上人的呼喚聽在陳午耳中,熟悉而溫暖。
出自堂邑侯的車伕認出來人的聲音,叫停了陳午的座車。
輕車還沒停穩當,陳信就扶著車框小心地下來。漢軍衛士們見狀,讓開一條通途,讓陳信可以走到父親的馬車前。
陳信歪歪扭扭地踱到車門前,緩慢行禮:“阿父,兒不孝來遲。”
“信,前命汝毋相送焉!”陳午嘆息著命家僮開啟車門,念出一串言不由衷的責怪——傻瓜都聽得出,對兒子的不聽話,做父親的很高興。
可當車門車簾全部敞開,外面情景一覽無餘時,堂邑侯原來就蒼白的面色,立時更白三分。陳午強撐起半個身子,顫抖的手指點向愛子,連話都說不連貫了:“信,阿信,汝……為何?汝……誰人所為?”
烈日高照、酷熱難當的八月天,陳信竟然頭戴包巾掩住口鼻脖子,只留兩隻眼睛在外面。那形象,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活像個打算行刺的刺客,晚上出來的那種。
如果不是因為聲音,如果不是身高身量放在那裡沒錯,陳午恐怕說什麼也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奇奇怪怪的人會是自己的愛子。
打量來打量去,陳午似乎驟然想到什麼,整個人一下子癱在車板上,無力地問:“阿信,乃須?或……”
“阿父,阿父……”陳信急急打斷了父親的詢問,目光掃向馬車四周的那些大漢正規軍:“阿父當知,長安子弟俱好武。”
陳午楞半晌,長嘆一聲,悶悶問:“如此,汝傷情,何如?”
陳信輕輕道:“未曾傷骨,量無大礙。”
陳午沉痛地望向兒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未曾傷骨,量無大礙’一句的真實含義,他一清二楚——他現在就在受著。
‘出手的角度刁鑽,傷到,痛徹心扉,但不致命致殘。那兩個——尤其老三——武技上的功夫,都是宮裡那位手把手教出來的,和皇子表兄弟們全一路!’堂邑侯想著想著,感到正午的天色在霎那間暗淡了許多:聽說那位,已經開始,手把手,教阿嬌了!!
想起未央宮中自己遭圍毆時,女兒在旁觀中表現出來的冷冷恨意,還有那明顯超越其年齡的鎮定,堂邑侯就覺得腦袋一陣陣絞痛:天子乾脆讓外甥們都改姓‘劉’算了!皇太后肯定高興,長公主也不會有意見,哼!
一個兩個三個,陳家的嫡子們是一個賽一個都只和皇家親,誰都不拿他這個父親當回事。原來還指望陳須能來送送他,可到現在,嫡長子連個影兒都沒有。他可是去越地啊,那麼遙遠,那麼危險的地方……
父子倆還在那裡相望相憐,輕車上又下來一個穿絲綢衣裙的苗條少女。女子由一名丫頭攙著,撲倒在陳午腳下,涕淚不成聲:“君侯!”
“呀!”看到匍匐在面前的淚人兒,堂邑侯驚詫莫名:“汝,汝……至此何?”轉臉,極不滿地瞪視兒子:不是和你說過,千萬別讓她現身嗎?
牽著陳午的衣袖,女子為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