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季思索了片刻,道:“相爺,我記得前幾天三號向我稟報過,擂臺賽的時候秦宣跑去與霍驍同席觀戰,他二人決裂已久,此舉甚是怪異,或許,我們可以從霍驍開始調查,畢竟與歐御史相關之人就只剩下他了。”
“霍驍?”駱謙手裡動作一停,不甚在意地說,“歐晏清被刑部定罪的時候他都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難不成現在還想翻什麼浪?”
“或許是我多疑了,但以防萬一,我會把霍驍及其來往密切之人都查一遍,過後再來向您彙報情況。”
“你這是要查到你們親家頭上了。”駱謙似笑非笑地說。
邱季畢恭畢敬地說:“邱家與靖國侯府結親本來也是為了助齊王殿下奪得京畿守備營,若靖國侯真與霍驍勾結做出悖逆之事,邱家理應身先士卒替相爺解決這個麻煩。”
“好,那你就去吧。”
至此,駱謙臉色終於好看了些,邱季不再多言,躬身施禮退下,出了門就開始安排人手行調查之事,一切落實之後,他又喚來了貼身侍從。
“傳封信迴天都城,讓邱瑞這段時間多去侯府探探虛實,別整日只知沉湎淫逸,也該為家裡做做事了。”
侍從看他鐵青著臉,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立刻著手去辦了。
與此同時,碧落宮另一頭——
“茉茉那邊搞定了?”
“尤織剛給她看完,現在已經躺下了。”
薄湛踏進房間,示意聶崢把門關緊,然後與霍驍面對面坐下,霍驍執袖倒了兩杯茶,靜靜地晾在彼此面前,清風拂過,白煙散了又起,為這驕陽似火的天氣平添一份燥意。
“她這幾天有沒有追問你御史案的事情?”
“沒有,她精神不是太好,多半時間都在昏睡。”薄湛撐著額角,提到衛茉的病情就十分憂心,“過些天我和尤織要想辦法給她祛毒,天都城那邊的事可能顧及不上了,你多費心一些,不要讓人瞧出了端倪。”
霍驍攢眉道:“我正要與你談這件事,現在秦宣死了,風聲正緊,那邊指不定怎麼查我們呢,天都城的計劃是不是先緩一緩?”
“不能緩。”薄湛果斷地說,“本來就是要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如果等到皇上起駕回京或是他們有所防備,那就全都白費了。”
霍驍沉吟了一陣,覺得薄湛所言甚是,籌劃了這麼久,機會失不再來,不能讓這個突發事件影響了他們的整體計劃。
“好,我知道了,那就按原定計劃進行。”
話音剛落,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道麗影幽幽立於廊下,青絲淺束,衣著單薄,巴掌大的臉上嵌著一雙圓潤的烏瞳,正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們。
“你們要做什麼?”
薄湛顧不上掩飾,直接邁步上前擁住了衛茉,她身體極為虛軟,就像個空架子一般,被他輕輕一攬就飄到了懷裡,彷彿三九天湖面上的碎冰,又輕又涼。
“怎麼下床了?不是讓你睡一會兒嗎?”
衛茉推開薄湛,扭過頭面向霍驍,一字一句,空渺卻隱含暗流,“他不說,驍哥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在做危險的事情?”
霍驍從沒見過這樣的衛茉,心頭一顫,遲疑道:“茉茉,你別亂想,沒什麼的。”
衛茉遲緩地點了點頭,道:“好,看來你們都把我當做衛茉了。”
兩個男人俱是一僵,眼神在空中交匯,都寫著心疼和為難,突然,耳旁一陣窸窣,兩人轉過頭,發現衛茉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著胸口,身體微微下滑,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兩人大驚,立刻閃身上前撐住她,卻被她逐一甩開。
薄湛看她連站立都顯得很困難,卻堅持自己往外走,心中頓時一陣絞痛,二話不說衝過去打橫抱起她,轉身放在書房的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