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為了今夜這場會面,臣可是在煜王面前扮了幾個月的狗腿呢。”
薄湛揚唇道:“他可信你了?”
鍾景梧的神色冷了下去,話鋒隱含譏誚:“也不能不信,他嶽老子的軍隊不願打頭陣,他不就只能推我們出來當炮灰,偏偏武器糧餉又不給足,下頭的人早都有意見了。”
“你再安撫安撫,怎麼也得把這場戲演完了。”
聞言,鍾景梧疑惑地問道:“王爺,此話何意?你們今兒個不從我這兒過?”
雲懷滿含深意地搖了搖頭。
薄湛接話道:“雲煜捨不得放人我們就偏要引他出來,借你關中這根杆子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滅掉周必韜那十萬大軍!”
“怎麼個打法?”
“明日你帶人與我們在南風平原打一場,假作兵敗,回營之後向朝廷上疏求援,雲煜差使不動驍騎營,定會派周必韜來助你,到時我們再請君入甕便是。”
鍾景梧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燦燦發亮,“太妙了!只要拿下他,從關中到京郡便再沒人能攔得住我們,這可省了大。麻煩了!我怎麼沒想到?”
薄湛和雲懷互望一眼,都沒有說話。
因為沒有牽掛便不會千方百計地縮短歸京的路程和時間,也不會如此迫切地想要贏下每一場戰鬥,對於雲懷和薄湛而言,最在乎的莫過於家人,若說有什麼共通之處,那一定是天都城外山居里的那個人。
那是他們共同的牽掛。
☆、夜半重逢
剛一入夏天都城就熱了起來,城外的山中還算涼爽,只是蚊蟲多了些。
衛茉她們來的時候並沒有攜帶多少東西,如今風聲愈緊,兩個丫頭下山採買的次數也變得屈指可數,在這種情況下,尤織利用現有藥材磨出幾包粉末灑在房間內外,驅蟲效果竟格外好,自此,晚上再也沒有惱人的蚊聲和蟬鳴,取而代之的是柔緩的讀信聲。
“六月初八,虎跳峽大捷,我們率大軍日夜兼程向京郡挺進,卻不料在薊門山與周必韜殘部遇上,狹路相逢勇者勝,周必韜之前在關中已被我們大敗一場,氣勢早不如前,屬下亦多為庸兵頹將,不足為懼,待徹底滅了他再向你報捷。”
薄玉致稍稍放下信紙,露出一雙燦亮的眸子,狡黠地望著衛茉,語猶未盡,尤織卻在旁催促道:“還有什麼趕緊唸完,這邊藥也喝完了,該睡覺了。”
“是,尤醫官,都聽你的。”
自從尤織把衛茉從鬼門關拉回來之後薄玉致就對她唯命是從,奉她的話為聖旨,喊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來不說二話,兩人合起夥來把衛茉管得服服帖帖,王姝樂得在一旁看戲。
“喏,還有一句話。”薄玉致頓了頓,眼角眉梢都泛起了曖昧之色,“夫人,好好休養,等我回來。”
儘管是非常樸實的一句話,但薄玉致知道,自己兄長的一腔思念和牽掛全都表達在這裡面了,他始終放心不下衛茉的身體。
信讀完了,衛茉的藥也正好喝完了,她發著燒精神不是太好,只微微彎起了嘴角說:“有你們盯著我豈敢不好好休養?回信之時記得把這句話寫進去,省得他反覆唸叨。”
薄玉致笑嘻嘻地說:“知道了,我這就去寫!”
說完,她揚著信紙一溜煙兒地跑出去了。
這邊的尤織剛替衛茉把完脈,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隨後起身挑暗了火燭,又掖了掖被子才道:“一會兒半夜再起來喝碗藥,先睡吧。”
衛茉輕點螓首,默默地閉上雙眼,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月上枝頭,疏影橫斜,黛藍色的天幕下方疾奔著兩列輕騎,如勁鋒劃過,留下一道水墨色的淡影,旋即沒入了崇山峻嶺之中,消弭於無形。
來到山居前,為首的男子略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