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請您饒恕臣,臣今日特來向可汗請罪,完全出自一片真心。”伏闍信與他的兒子伏闍羈縻齊齊跪在地上。
“頡利發何罪之有?”禁不住捂住嘴又打了個哈欠,賀魯看在眼裡,嘴角翹了起來。
“臣不該與吐蕃聯盟,臣一時糊塗,受不得引誘,犯下大錯,臣請可汗寬恕。”伏闍信倒是很坦白,關鍵是他不坦白事情會更糟,這個可汗可是行事詭詐鋒利,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哦,你說那勾結一事?近日繁忙,我倒是忘了此事,不過無妨,正好可以給你機會養精蓄銳,免得我來了興趣出兵之時,你們手忙腳亂。”衛子君神色淡然,唇邊噙笑。
伏闍信聽得一抖,“可汗,饒過臣這一次,臣再也不敢了,請可汗保留我于闐。”
衛子君冷冷一瞥,“你如此卑微祈求,又豈是一個大王所為,他日必是為今日恥辱懷恨在心,伺機報復。此話若為真心,起來說話吧,也休要藏頭縮尾,拿出你的本來面目吧。”
伏闍信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謝可汗。”伏闍羈縻倒是有絲敬佩地望向衛子君。
“伏闍信,這些日子沒有管你,你也應該明白,我可以讓你做于闐王,也可以讓你做不得。但我若不追究,你便要好好的行人臣之道。若再有下次,我定會踏平于闐。”
“臣記下了,臣段不敢再有負可汗。”伏闍信謹慎答道。
“勾結一事,我看倒也是小事。”衛子君仰望帳頂,又忽地轉回頭來,“不過刺殺一事……”
“可汗恕罪,此事真不是臣所為啊。”伏闍信急忙答道,語氣誠懇。
“伏闍信!當真不知?你可知此次你若再度隱瞞,被我查出該是如何結果?”
“臣知道,真有那麼一天,臣寧可自裁於可汗面前謝罪。”
“你們去吧。”揉了揉太陽穴,這父子兩個不是一般的狡猾,先讓他們守著去吧,按時繳賦就好了。
“可汗。”伏闍羈縻突然道,“臣願留在可汗身邊,聽候可汗調遣。”
衛子君望了眼伏闍羈縻,露出一絲詫異,“行了,你還是會於闐吧,那裡更適合你。”
“臣乃一片真心,也可作為人質留下,以讓可汗更好地控制于闐。”
“得了,你還是回去吧。”這人她覺得不安全,誰會留一個不放心的人在身邊。
伏闍羈縻抬頭定定望了她一眼,一臉的失落。
衛子君揮揮手,二人謹慎退下。
順勢往後一滑,躺在榻上,懶懶地道:“哥舒伐,說說熱依闞的事情,我覺得她與背後主謀人有關。”
哥舒伐應了一聲走近少許,“可汗,其實這西突厥的統一全是您的功勞。”見衛子君神色一驚,便又解釋道:“熱依闞的父親是沙缽羅咥利失可汗阿史那同俄,他是阿史那泥孰的弟弟,繼承他哥哥汗位後,我西突厥內亂。先王自立可汗,與阿史那同俄大戰,未分勝負,於是以伊列河為界,各居南北。你初到西突厥那年,設計引誘阿史那同俄的大臣俟利發吐屯,聯合先王一起,擊敗阿史那同俄,阿史那同俄欲逃向拔汗郡,是你將他手刃在逃跑路上。而熱依闞被先王掠來,便做了他的妃子。”
衛子君合上雙眸,竟是這樣的,難怪熱依闞恨他,劫掠之恨尚可忍受,殺入之仇焉能不報,若是換做她,也是會這樣做的。心中不由又是一陣黯然,熱依闞,她終是對不起她的。
緩緩張開眼睛,“她,還有什麼親人在世?”
“她的堂哥,他父親的侄子,阿史那薄布,繼承了他父親汗位,佔據南庭,是你率兵將南庭攻下,殺了阿史那薄布,助先帝統一了西突厥。其餘幾個哥哥也在戰爭中死去了。”
“那就是說幾乎所有與她有關係的人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