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和辛夷將宴席室的屏風搬出來擺在院中,幼清在屏風後頭坐穩,採芩才將牡丹閣的小廝喊了進來。
“徐三爺怎麼說的。”幼清淡淡的道,“祝少爺現在怎麼樣?”
小廝進來是心頭微震,徐三爺派他這個差事時,他只當所謂的宋夫人定然和徐三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當他來到這個宅子前頭時,看到宅子的大小心裡就越發的肯定自己的推測,人也隨意起來少了些許恭敬。
可現在一進院子,見到的不是這家夫人的面,竟是隔著一個屏風,他才顯出驚訝來,一般小戶人家女子拋頭露面是常有的事,更何況是在家裡,可這位宋夫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弄了個屏風擋著,不由讓人覺得是個規矩森嚴年紀略大的婦人。
但對面出來的聲音,卻分明是個小姑娘,脆生生的讓人浮想聯翩卻又不敢深想,他就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來前至少應該打聽一下,這位宋夫人,到底是朝中哪位大人家中的,實不該這麼冒冒失失的就進了門。
“回夫人的話。”小廝不敢造次,眼觀鼻鼻觀心的躬身立著,“祝少爺吃了點皮肉之苦,人被綁在房裡了,倒沒有什麼大事。”又道,“我們閣裡的人也勸了,可是徐三爺就是不肯放人,還說,若是您今晚不親自去贖祝少爺,他就將祝少爺打的半死不活,然後一根繩子掉在牡丹閣樓上。”小廝說著小心翼翼的覷了眼屏風後頭,“然後再將他敲鑼打鼓的送府衙,讓陳大人開堂審問,還要請祝大人,請薛大人去聽審……”
徐鄂倒是長本事,還知道用手段逼迫,幼清冷笑了一聲,道:“他這是看不起祝家,還是看不起薛家呢,你回去告訴徐三爺,就說也不用將人打的半死不活,就直接打死便是!”
對面的小廝一愣,驚訝的看向幼清,顯然沒料到幼清比徐鄂還狠,他結結巴巴的道:“……這……這可不成,我們開門做生意,哪能出人命36計!”
“你還知道你們開門做生意。”幼清冷笑著道,“我看你也不用跟徐三爺廢話,回去告訴你們掌櫃,今兒這事我們記下了,往後別犯著事兒落在我們手上,但凡有那機會,這丟的臉我們勢必要找回來的。”她話落悠悠的站起來。
小廝心裡頓時沒了底,越發後悔自己不該替徐鄂跑這趟腿,現在還不知惹的是誰……他們在京城做生意,實在是難的很,全了這個的面子說不定就得罪了那個,有的府邸你瞧著沒什麼,可冷不丁背後就有什麼靠山,他們是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更何況,就算沒有靠山,可也保不齊哪天就步步高昇,權勢滔天了呢。
“夫人息怒。”小廝賠著禮道,“這樣的事情我們哪裡敢想敢做,實在是逼得沒法子啊!”
“你回吧!”幼清不願意聽他廢話,“告訴徐三爺,就說我不去,人……隨他怎麼處置吧!”
小廝頓時就鬆了口氣,急急忙忙的應了一聲,弓著腰一溜煙的頭也不敢回跑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幼清往房裡走,採芩跟在後頭道,“快寅時了,小姐,您要不要再睡會兒?”
幼清擺擺手,吩咐道:“讓蔡媽媽去隔壁和大姐說一聲。”頓了頓問道,“江泰在家吧,你把周芳找來!”
採芩一愣,點了點頭:“江大哥在家裡。”又轉頭去吩咐蔡媽媽,找周芳過來,幼清則進了房裡,綠珠跟在後頭揉著眼睛憤憤不平的道,“小姐,您可千萬別去,惡人自有磨,讓祝少爺被徐三爺收拾一頓才好呢。”
打死了算誰的?最後恐怕還要薛思琴來擔這個後果,料想祝騰若真死在牡丹閣,祝士林知道了徐鄂曾經以此事來找過她,她卻坐視不管,到時候祝士林埋怨她,她倒是無所謂,可是難保他不會對薛思琴也存了怨念。
人就是這樣,活著的時候哪怕你再令人厭惡討厭,可一旦死了,就好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