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果然是有王爺的氣派,下身癱瘓十幾年,一身的威氣絲毫不減。明媚的陽光裡,他的雙眸掃向羽彤時,嚴肅裡卻是多了一抹柔意。
“羽彤拜拜爹爹。”羽彤趕緊上前一步,低身一拜。對於歐陽震這個父親,她是陌生的,很陌生。
“起來吧。”歐陽震稍稍揚手,有氣無力。
羽彤起身,小手交疊在身旁,端端站立,風姿美麗,儼然的大家閨秀,渾身透著一股子高貴,抬眸之時正好迎上歐陽震的眼神,他的眸裡更多的應該說是無奈。
“都這麼大了,爹也沒好好看看你。”比起上次,歐陽震顯然是溫和了許多,一邊說一邊將放在椅邊的一把長劍拿起,放在懷裡撫弄了一番,“如今你要嫁人了,爹給你的嫁妝只有一樣東西,就是這把飛星劍。”
有些蒼老,佈滿皺紋的大手托起懷中的長劍,明陽下劍身折射出亮麗的光芒,的確是把好劍,單看劍鞘上的流紋雕琢,精緻得一絲不苟,劍柄上還鑲著一個飛星石,黑鬱的顏色像深海里的黑珍珠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拿著吧。”歐陽震將長劍拿起,眼裡有一絲依依不捨,看得出他對劍有情。
“謝謝爹。”羽彤上前接了長劍抱在懷中,劍身沉重的厲害,劍身的光芒也是格外的耀眼。
單就是這把劍,怕就是價值連城呢?十三小姐在家一向不招人待見的,前些日子還與歐陽震脫離了關係,自立了門戶。
像鎮南王這種老古板,怕不是羽彤親自登門謝罪,他是不會拉下老臉原諒的,今兒真有些奇怪,難道真是一塊免費金牌就叫爹爹的心軟了。
看著,倒也不像啊。
“不要覺得驚訝,這把劍本來屬於你。”歐陽震似乎看出了羽彤的心思
“本來屬於我?爹爹,羽彤不懂。”羽彤不解地搖頭,話出皆有因,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不懂也罷,也許以後你就懂了。”歐陽震說得語重心長。
“羽彤有個問題要問爹爹,可以嗎?”乘著這個機會,把心頭的疑問解決了,羽彤覺得憋在心裡太久了。
“你說。”歐陽震沒有拒絕,臉色很平靜。
“只因女兒命中帶煞,是家裡的掃把星,爹爹才會冷落孃親的嗎?”羽彤知道歐陽震不會回答她的,就算是回答了也會是敷衍,不過她還是問了。有些問題無法用常理來解決。
孃親只是平民的女兒,沒有什麼後臺,這些年來,似乎孃親都不得寵。如此情況,為何出生官宦,擁有強大後臺的二夫人怎麼也掰不動孃親正房的位置呢?除非是歐陽震心裡不願意。
爹和娘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娘活得如此委屈,卻又偏偏不肯離府,當初她還口口聲聲說對不起爹。
到底哪裡對不起呢?
羽彤的提問,歐陽震似乎並不太驚訝,時爾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裡浸出一股子傷感,很快稍縱即逝,“一切皆是往事。羽彤,爹感謝你為歐陽家做的。這十幾年來,爹從未正眼看過你,該是爹的錯。如今嫁個好歸宿,就不要顧著孃家的事兒了,好好的相夫教子,這才是女兒家的歸宿。”
“爹爹——”
歐陽震的回答透露出一個資訊,就是爹對孃的情似乎很深,若不然剛才問起的時候,爹爹的眼裡也不會有那抹哀傷。本想追問的,只是剛一張口,只瞧那抹青袖一揚,打斷了她。
“以後不要再回來了,這裡不是你的家!”末了,歐陽震把臉轉到一邊,話說得很是絕決。
羽彤想不明白,為何歐陽震的變化如此之快。
“羽彤拜別爹爹,爹爹多保重。”如今這裡的當家主人都下了驅逐令,自然也不便多留的,抱緊了懷裡的長劍,低身一拜,轉身即去。
不過有那麼一刻,心裡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