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大罵,就算是真的罵街,那也是在兩軍陣前,而不能在戰書這種可以留檔傳世的東西上面。
寫這封戰書的人正是清魂禪師本人,作為寺中第三文化人,這種動筆墨的事情他顯然十分熱衷,又是引經據典,又是旁博引證,洋洋灑灑上千字,一篇花團錦簇的文章便完成了。
拿到戰書之後,公孫敬最初竟然沒看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麼,因為清魂禪師先是開始回憶、或者說臆想了一下兩派那子虛烏有的傳統友誼,甚至追述到了幾百年前,整部分如果單獨來看的話,倒像是打算跟白山劍門和親的意思。可第二部分卻突然風雲急轉,先是對公孫敬的種種行為表示失望,認為他背棄了雙方並不存在的傳統友誼,接下來則是誇耀了一番鬼王寺的強大實力,以及對本次大戰的強硬態度,叫囂之意躍然紙上。
可寫到這裡的時候,清魂長老的話鋒又是一轉,開始苦口婆心的進行規勸,讓公孫敬懸崖勒馬,不要做白山劍門的千古罪人,不要做兩派友誼的掘墓人,否則的話,他在死後將無顏以對列祖列宗,希望公孫敬慎重考慮。
“神經病!”對於這封文采瑰麗的戰書,公孫掌門最終只給出了這三字評語,伸手抓起毛筆,在旁邊的另一張絹帛上寫了個斗大的‘戰’字,吩咐身旁的劍童道:“你出去將本門最能言善辯又不怕死的找來,給那些頭陀把這封信送過去,順便好好損他們一通,什麼東西嘛,也敢在本掌門面前放肆!”
白山劍門最能言善辯的人是誰?殷飛,但此君正在海上一邊肉疼一邊指揮船隊進行炮術訓練,期盼著門中早開天恩,給他們送些炮彈錢來,又或者某位大戶看到了艦隊的無限潛力,決定僱傭他們給商隊保駕護航,好歹能把這炮彈錢和補給錢賺回來一部分,否則現在這樣只出不進的,他過不了多久就要破產了。
處於破產邊緣的殷飛自然不可能去送戰書,何況他這人怕死得很,沒有足夠讓他提著腦袋玩命的利益,他才不會拿寶貴生命去開玩笑,那劍童思來想去,只得在蒼山城中臨時抓了個說評書的,一路押過去給鬼王寺那邊送信。
那說書的本以為必死無疑,可鬼王寺的清魂禪師看了公孫敬那個斗大的‘戰’字之後,居然以書法不錯為由,愣是沒有發脾氣,反倒是管了他一頓飯,臨走還送了一小包靈石的跑腿費。不過深知底細的驪山禪師知道,師兄這是不想將兩邊的關係弄成死敵,同時因為鬼王寺目前名頭太差,導致在東南地區形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局面,江南那些期刊他們也是看過幾份的,雖然不如和重視,但終歸也知道輿論這東西有時候還是挺管用的,看他們一路前來,各門各派那種誓死反抗的勢頭就能看出來,如果現在再殺了人家派來送戰書的使臣,天知道那些玩筆桿子的傢伙會如何寫他們。
可清魂禪師還是低估了文化人的厲害,即便是沒有殺掉那個說書的,報館的書生們一樣也有的寫,筆桿子們向來是可以兩頭堵的,你把那說書的殺了,那自然是野蠻兇殘,毫無人性,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可如果你沒有殺那個說書的,他們同樣可以說你心虛膽怯,連個說書人都奈何不得,這般膽略也配與白山劍門作鬥,還是趁早投降的好,省的身死門滅。
“欺人太甚!”一天之後,驪山禪師將手中的江南日刊狠狠拍在桌上,隨即又拿了起來,幾下撕成粉碎,猶自不解恨的喊道:“師兄寬仁大度,放那說書人回去,可這些報館竟然說我們心虛膽怯,不堪一戰,這不是空口說瞎話嗎?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必須把那些書生收拾掉!”
“咽不下去又如何?”清魂禪師垂著眼瞼,慢條斯理的說道:“把那些書生收拾掉?你想怎麼收拾掉?”
“我……”驪山禪師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什麼辦法收拾人家,想了想實在憋得慌,賭氣道:“我親自殺奔江南,到吳越郡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