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瘋病了!”
薄湛和衛茉俱是一驚,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攥住了一般,緊得發慌,再未多說半個字,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侯府。
雪突然就下大了,寒風呼嘯,蹭著車門從耳邊一陣陣地掠過,猶如鬼哭狼嚎,衛茉坐立難安,手足發涼,還是薄湛鎮定,託著她的手肘將她整個人擁進了懷裡,低聲道:“不會有事的,別嚇唬自己。”
衛茉蜷緊了身子沒說話。
這一段路當真是度秒如年,好不容易邁過積雪進了門,尚來不及跟留風通個氣,老夫人手下的嬤嬤已經在必經之路上等候,二話不說就把他們請到了引嵐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玉蕊去了你們別苑一趟回來就病成這樣?你們究竟對她做什麼了?”
薄玉致早就被叫過來了,一直低眉斂首地站在一邊,此刻忍不住插嘴道:“祖母,我都跟您說了,我和玉蕊只是跟嫂嫂聊了一會兒天就回來了,什麼都……”
“你住嘴!”老夫人眼角挾怒,逐一掃過堂下各人,最後定在了衛茉身上,“小茉,你來說。”
她銳利的目光猶如一把鋒刃,堂而皇之地穿透了衛茉的身體,想要審視她的內心是否掩藏了什麼,衛茉在重壓之下緩緩挺直了脊背,眼觀鼻鼻觀心地答道:“祖母,確實如玉致所說,我們只是聊了會兒天,後來看著要下雪了,孫媳便催她們回去了。”
“那為何她回來就縮在房裡不肯見人?開始丫鬟還以為她是累得睡了,晚膳時分去敲門才發現她渾身滾燙,嘴裡還說著胡話,若不是在你們那出了什麼事,為何你的丫鬟留風會跟著她一塊兒回來?”
一連串的追問讓衛茉啞口無言,心裡虛得彷彿掉進了無底洞,就在這時,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從腰後伸了過來,緊接著響起了薄湛的聲音。
“祖母,容孫兒問一句,玉蕊說了什麼胡話?”
老夫人冷哼一聲背過身去,身旁的嬤嬤推了玉蕊的貼身丫鬟一把,那丫鬟立刻哆哆嗦嗦地說:“回侯爺,姑娘說……她什麼都沒看見……還說,還說別殺她……”
衛茉倏地咬緊了嘴唇,表面若無其事,內心卻翻起了驚濤駭浪——殺她?誰要殺她?難不成……她真的見過軒兒並且知道他的身份?
薄湛感覺到自己攬著的嬌軀有些發軟,氣息也微微濁重了起來,他沒有多想,當機立斷地斥道:“胡扯!本侯的別苑裡難道是有鬼不成?誰能要了她的命?簡直信口雌黃!”
丫鬟磕頭磕得咚咚直響:“奴婢不敢妄言,侯爺明鑑啊!”
薄湛面色已如窗欞上結起的冰花一樣,明明白白地泛著寒意,乍一看,還真像是受了冤枉隱著怒氣的樣子,老夫人從一開始的篤定變成有所動搖,心裡彷彿有隻爪子在撓,不輕不重地影響著她的判斷力。
這時,薄玉致又不怕死地開口了:“祖母,我瞧著玉蕊這次發病與前年那次特別像,不如還是把王大夫請來看看吧,為她治病要緊啊!等她清醒了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老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前年薄玉蕊在宮宴上失儀鬧了笑話,後來又發了好一陣子的瘋病,外頭都傳言是候府風水不好,這件事一直讓老夫人耿耿於懷,雖說薄玉致是好心想為薄玉蕊治病,卻是幫了個倒忙。
“好,那在水落石出之前你們就在祠堂好好跪著吧!”
薄玉致霎時睜大了眼,剛要開口申辯,下一秒就在薄湛制止的眼神中噤了聲,只得默默地目送著老夫人甩袖離去,神情滿含不忿。
最後去祠堂的只有兩個人。
衛茉跪在蒲團上,半垂著眼簾似入定一般,經過了剛才那場緊張的逼問,她現在彷彿處在了龍捲風的中心,一片平靜,靜到已經在開始分析整件事的蹊蹺之處。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