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說玉蕊是完全不可能見過軒兒的,何況這病來得又急又兇,顯然不是見到一張相似的死人臉就能引起的,我們一定是漏了什麼。”
“所以我已經讓聶崢和玉致去棲鳳閣盯著了,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會第一個知道。”他停頓了下,薄唇翕動,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或許,我們還會有意外收穫。”
☆、喜憂參半
這場雪竟下了徹夜不止,積了一尺高的銀霜,一腳進去一個坑,咯吱亂響,偏就是這樣難捱的長夜還有人出門,姿態輕盈如蝶,幾個翻飛就離開了院子,雪地上連半點兒印子都沒落下。
那人繞過九曲迴廊,藉著聳立的假山石群與侍衛兜了個圈,趁著風雪迷人眼的當口順利地潛進了薄玉蕊的臥房,無聲無息,猶如鬼魅一般。
內室僅有一名丫鬟看著,正耷拉著腦袋打瞌睡,那人斜出一指點在她的睡穴上,她徹底趴在案几上不動了。隨後那人悄然挪步至床前,掀起一角紗簾看了看薄玉蕊的狀況,從袖中掏出一個東珠大小的琉璃球,輕輕扭開蓋子挖了一塊碧綠的藥膏出來,點在薄玉蕊的鼻下和太陽穴上,不一會兒,薄玉蕊竟醒了。
“五姑娘,奴婢來看看您,您感覺好些了嗎?”
那人原來是個女子,語調陰柔婉轉,把一句慰暖人心的話說得寒涼四溢,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若換作平時薄玉蕊估計早就嚇得跳起來了,現今卻只是呆呆傻傻地點頭,似沉在一團混沌之中,怪異得很。
“沒事就好,那您能否跟奴婢說說,上午在別苑見著了什麼事?”
薄玉蕊睜著無神的雙眼盯了她一陣,喃喃道:“我看見……看見了死去的……歐大人的兒子……”
女子繼續耐心地誘導著:“您確定沒認錯?那他說了什麼嗎?”
薄玉蕊的眼珠子遲緩地轉了轉,艱難地吞吐著詞語:“他……坐在那兒,跟三嫂說笑,還……還看了我……”
“奴婢想知道他說了什麼,您還記得嗎?”
“他沒說……就是笑……”薄玉蕊頓了頓,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抖動,“跟宮宴那天……一模一樣……”
女子眉眼倏沉,手起藥落,又在老地方點了幾下,薄玉蕊卻似不受控一樣抖得越來越厲害,手緊緊地攥著床邊的紗簾,幾乎要扯出幾個洞來。
“九公主死了,他也死了,我什麼都沒看到,別來找我!快走開!啊——”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亢,人也似瘋了般亂扯亂甩,不消片刻床上就一片狼藉,女子退離幾步,面色變了又變,最後一咬牙劈向薄玉蕊頸間,她頓時像被抽了絲的偶人,咚地一聲倒在床上不動了。
院子裡的侍衛已經有所驚動,女子以最快的速度擦掉了藥膏的痕跡,然後掩上面罩從花窗一躍而出,幾個跟斗翻上了拱簷,貓著腰疾速飛掠了幾十米,看方向竟然不是返回院子,而是朝侯府外的大街去了。
此時街上已成一片雪海,莫說人影,便是半隻鬼影都無,她肆無忌憚地一路橫穿過去,許是剛才得到的情報太過驚人,只想著快些回去稟報,居然忘了要遮掩行蹤,然而就在即將拐上朱雀大街的時候,一束銀光迎面刺來,她急急側身,一把精鋼劍釘在了雪地裡,望著那錚嚀作響的劍身,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時候會是誰?
彷彿是聽到了她內心的疑問,一道嬌音挾著慍意從路旁的陰影處傳了過來:“喲,這不是我大哥即將納入房中的小妾麼?懷著四個多月的孕,輕功耍得比我還溜啊。”
這樣滿是諷刺的口吻,不是薄玉致又是誰?
女子萬萬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卻不欲跟她多做糾纏,迅速扭轉身子朝另外一邊奔去,誰知才動幾步,又一個黑影擋在了身前,渾身裹滿了雪花,一寸寸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