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唇瓣兒都咬得失色,在心裡恨得要死的那個人卻不是眼前的薄書硯,而是傅深酒。
許綰輕閉住眼睛冷靜了良久,最後再睜開時她牽出一點笑意,走過去將那保溫桶抱起來遞給薄書硯,“這是奶奶熬的雞湯,特意讓我送過來的。”
薄書硯雖然什麼也沒說,但終是看了眼那雞湯。這一點細微的變化,被許綰輕敏銳地捕捉到。
“我建議你看看這檔案袋裡的東西,你也許會改變一些看法。”薄書硯再次拿起那檔案袋,遞給許綰輕。
許綰輕緊緊抱著保溫桶,堅持,“你先喝湯吧,涼掉了就不好喝了。奶奶在薄家苦熬了這麼多年,目前只指望著你和暮寒能好好的,你不能讓她失望對不對?”
“許綰輕,如果四年前的事情與你有關,那麼你最好祈禱奶奶有超越常人的壽齡!”薄書硯的鳳眸倏然一斂,耐性盡失,他將檔案袋摔在許綰輕面前。
許綰輕被他的陣勢嚇到,往後踉蹌一步的時候連手中的保溫桶都摔落在地,剛好砸在那檔案袋上。
雞湯濺落滿地,那由薄奶奶熬製的雞湯、由許綰輕送來的雞湯、濺落滿地。好像一種預示。
薄書硯額頭爆起的青筋慢慢沉於皮肉深處,他看了眼被雞湯濺到的褲管,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許綰輕在辦公室呆怔了許久許久,最後她茫然又空落的目光落在那檔案袋上,她蹲下去將其撿了起來,終於拿出了裡面的那一沓紙頁。
她用沾著雞湯的手指將那一頁頁紙一一放在自己的視線之下,直至將所有的內容全部看完,她才恍然回過神來似得,這才終於想起四年前那一連串的事情。
那麼薄書硯收集來的關於四年前的這些影片監控截圖和電話簡訊記錄,是不是昭示著,他終於要動手了?
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許綰輕跌坐在地,久久之後她又慌亂地將那些紙頁資料或者說證據又看了一遍,這才慢慢勾出一絲劫後餘生的笑容。
是了,四年前的那筆賬,怎麼也算不到她許綰輕頭上來的。
因為,她也是受害者啊。
這些能被收集到的資料,最多也就能指證指證閆修和林苡賢。
但閆修已經逃了,不見蹤影。況且,閆修不會傷害她許綰輕。
而林苡賢,早就死了。死無對證。
……
許綰輕抱著破碎的保溫桶回到薄家老宅的時候,穿金戴銀的薄奶奶正跟自己的友人在後花園打麻將。
這個早年喪父,近年喪子的老年人,如今康瘦了許多,但整個人較之於往常反而氣色好了很多,因為有了陪伴。
許綰輕沒有直接去找薄奶奶說話,而是將破碎掉的保溫桶交給傭人後,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沒一會兒,薄奶奶就丟了一幫麻友找了過來。
“輕輕,你這是受了誰的委屈?”薄奶奶推了推許綰輕在歐洲給她訂製的老花眼鏡,憐愛地將許綰輕圈進懷裡。
許綰輕笑著搖了搖頭,水紅的眼眸也是朝著別處,“奶奶,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薄奶奶拔尖了聲音,“我聽說保溫桶都被摔碎了!你說,是不是硯硯那小子欺負你了?”
許綰輕趕忙搖頭,聲音又低又柔,“不關他的事,都是我不好。”
話音剛落,許綰輕的眼淚便掉了下來,但她抬起手,急忙用手背擦掉了。
見著她這副樣子,薄奶奶又氣又心疼,捶胸頓足道,“你看看你,都這個樣子了還不肯告訴奶奶實話!我可都知道了!”
“奶奶,您知道什麼了?”許綰輕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哼,以前硯硯一直好好的,你也一直開開心心的,最近一陣子我可都察覺到了,你老是皺著個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