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似乎若有所思,一身華麗的明光鎧即便隔著老遠也分辨的清清楚楚。
“少爺咱們趕緊走吧,瞧那姓孔的將軍不像好人,他的這些手下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孔有德一身明光鎧在全是半身鱗片札甲的左右隊軍卒中當真鶴立雞群,連李信、陸九、張石頭等人也都是普通計程車兵裝束,曾七誤會他是主將也難怪。
誰知那少年卻搖搖頭,右手拉住曾七,左手擺了兩下,堅定的站在原地。
再說李信,帶著整個右隊縱馬疾馳,向北馳出整整一里開外,然後轉向向東,直插沿著豬籠河往北而去的人畜財貨隊伍。
李信這一番動作大大超出韃子的預想,原本與右隊對峙的步軍甲兵一時間摸不到頭腦,等反應過來時,李信已經帶著右隊出現在北面近兩裡開外的豬籠河邊。
直到衝進押運隊伍中,李信才明白韃子因何與其對峙不發,這支押運隊伍中的韃子兵,別說過千,就是湊夠八百人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李信心中冷笑,清軍還真是託大,當我中國無人嗎?
事實還真就如此,如果不是李信出現在此地,這支押運隊伍恐怕將毫無意外的安全抵達目的地。
放眼望去,數不清的漢人被栓奴隸一般用繩子穿成一串,像趕牲口一樣往前攆著。
“陸九,分出百人,割斷百姓身上的繩索,要快!其餘人等負責警戒”
他們衝擊的這一段隊伍恰巧沒有清軍,或是間或有幾個,見到大股騎兵趕到也都躲了起來,這正給了李信機會,放走被擄的百姓,分掉搶掠的財貨。多爾袞知道了會很生氣吧,李信不誤惡趣味的想著!多爾袞此人並不如他刻意表現出來那麼大器、睿智,透過在高陽城外清軍大營中幾日的接觸,他深感此人並不是如所見般表裡如一。
“謝將軍救命之恩……”
“將軍恩同再造……”
各種謝恩之聲不絕於耳,李信趕緊高喝一聲:“都別囉嗦了,韃子大軍就在附近,現在不跑更待何時?車中貨物你們自取之,儘快逃命去吧!”
剛才還紛紛磕頭謝恩的難民們聽了李信的話,如同遇見了獵物的獵人,紛紛奔到大車跟前,大包小裹的裝起了財物細軟。
“快看,韃子殺過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果真一隊約300人的步軍甲兵由河對岸殺了過來,豬籠河上游,冬天水淺,深不過膝,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過了河。分財物的百姓們見韃子殺了過來,心生恐懼,再也顧不得搶東西,紛紛撒腿就跑,畢竟再多的錢也沒有性命來的金貴。
派出去為百姓割繩子的軍卒,一路向北已經走出去了約半里多地,再想招回來已經來不及,能組織抵抗的只有眼前這200人。怎奈百姓此處亂衝亂撞,橫隊剛一排成便被衝的七零八落,張石頭氣的破口大罵也無濟於事,又不能對百姓們動武。
李信驚恐的發現,此時整個右隊已經陷入一種無組織狀態,根本無法組成有效的戰鬥陣型。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過了豬籠河的韃子步軍甲兵衝入胡亂的百姓人群中,見人就砍,見人就殺。
右隊軍卒混雜在四處逃竄的百姓人群中,試圖努力保持陣型,但仍舊經不住百姓們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韃子也從漫無目的的砍殺轉變為將右隊軍卒作為了攻擊的首選目標,但此時此刻右隊已經被逃難的百姓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一部是李信陸九一側,偏靠北方,約百十人。另一部則有幾十人被隔在偏南方的位置。而韃子的主攻目標正是被隔絕在南方的那一部分右隊軍卒。
李信起初並不清楚韃子因何不來攻擊將旗下的自己,卻去攻擊那幾十右隊兵。待目光掃過與其困在一起的孔有德時,這才恍然,正是孔有德一身曾明瓦亮,華麗無比的明光鎧吸引了韃子的兵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