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竭力殺賊,才導致髮匪猖狂,以致辜負了聖恩,可絕對不是自己不想盡力。奇怪,當聽到南王馮雲山捐軀的訊息,幾乎沒興奮的死過去的劊子手,居然還是個怕流血的大善人。
據說咸豐聽到使臣帶回來的這個訊息時,氣得差點兒想一頭碰死拉倒,大罵賽尚阿無恥,“籍其家,三子並褫職”。
氣歸氣,惱歸惱,不到半年,咸豐還是得開恩,和從前的剋扣軍餉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再化了,賽尚阿獲釋出獄,在直隸總督訥爾經額那裡再學習了個把月之後,帶著幾千察哈爾蒙古兵大搖大擺來到了西安,做起了陝甘總督。
天朝大舉入川,要說賽尚阿沒盡力,那可真是冤枉死他了。他除了自己不敢去之外,連他“待之如親兄弟”的幾千察哈爾蒙古子弟兵都搭進去了,打不過人家,在他看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叫他揹著個失敗的黑鍋,太后實在是不聖明。怨歸怨,冤歸冤,這次沒被逮捕回京就總算是幸運。
可當他被景壽丟到漢中來的時候,他開始後悔了,後悔當初應當把錯誤犯的大點兒好了,那樣的話就可以被押解回京議罪,總比來這裡當這個炮灰強了。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屁股坐在漢中還沒到兩個月,搶地盤的就真來了。
不要說是一個漢中,就是陝南各地所有府縣有一個算上一個,都和他賽尚阿一樣,早都被天朝紅軍的巨大威力嚇的心驚膽戰,寢食難安了。儘管不少的關於天朝政府新的統一戰線的宣傳品,甚至是流言透過種種渠道開始在各處傳揚,那畢竟還是晚了些,在這之前,已經有大批計程車紳、官員家眷紛紛北逃,除夕都沒敢在家裡過。
打仗靠軍隊,賽尚阿看到的自己的軍隊,前面的一觸即潰,後面的不是看上去驚慌失措,就是今天沒了這個,明天又少了那個,先不要說人數上和對手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沒法子比擬,就是單憑這種精神,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戲。
正規軍是肯定不行了,那麼,還有朝廷忽悠了好些年的團練、鄉勇呢?誰敢問這個問題,賽尚阿絕對跟你急。團練?頭都跑了,誰還團、誰還練?天朝紅軍對團練比對他們的正規軍更狠,只要是膽敢出面組織練勇抗拒天軍的,先剿你個乾乾淨淨,再發動泥腿子們分你個傾家蕩產,那還不夠,泥腿子們生怕將來那些團練頭子們反攻倒算,整你就絕對不手軟。不要說當事者,就是那些個看到或者聽到這種事情的富豪們誰會不怕?
賽尚阿緊閉四門不敢出戰,天朝紅軍到底有多厲害,到現在儘管他還沒有親自品嚐過,可那些由各處僥倖逃進府城的敗兵們已經告訴了他。乖乖不得了,還沒照面呢,鬧蝗災似的就在你頭頂上撲來一片片的“雷”,哪個受得了。那個“雷”是個啥東西啊?賽尚阿聽得耳朵都出了繭子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他可不是孤陋寡聞的人,洋人最厲害了,那他都門兒清的很,洋人有快搶,有打得好遠、落地還要開花的重炮。唉,那也沒聽說過這種“雷”啊。
打不得,當然,也跑不得,紫禁城裡的那個小太后有多厲害他都聽說了,肅中堂厲害不,先帝身邊兒再親信不過的人了,丟了兩廣,好不容易沒被太平軍殺了,卻難逃太后的懲治。這次自己要跑了,抄家滅族絕對都是輕的,祖墳都得一起給刨出來。
於是,剩下的就只有一條路了,求援,把自己的處境說的血吃呼啦的,盼著西安的欽差大人能看在大清朝的面子上,伸出手來拉他一把。
其實,想等待景壽、穆蔭等人的救援,連在把告急文書發出去後的賽尚阿自己都覺得好笑。先不說送信的跑不跑得出去,也不說欽差大人肯不肯發來援兵,就是一切順利,沒個個把月的救兵也跑不到這裡,等他們來,只怕收屍都感覺應該是晚了點兒了。
要說這“有福之人”不用愁,賽尚阿多次的遇難呈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