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直直看著那少年。
離得不遠,我能清晰看見少年的臉。並不算出眾的容貌,卻讓人覺得心安。
“站忘吧。”
“站忘?”
“嗯,就是站著不動心無掛礙的意思。”
阿寧又轉頭去看少年,認真道:“可是他明明就是心有掛礙。”
額……
“你看他的臉,眉頭緊鎖著,嘴角向下搭著,分明就是有了難決斷的事。”
我眯了眼努力去看,好像是有那麼一丟丟。我說姑娘你也看得太仔細了吧。
“吱呀”一聲,正中處廂房的門被毫無徵兆地推開,一個著了道袍的中年男人從裡走來。
“師父。”見那中年男人走近,阿羅躬身行禮,恭恭敬敬喚了一聲。
這也該是個道士吧。這中年道士長了一張圓胖的臉,粗看之下顯得憨厚,但若仔細看去,那一雙眯起的小眼中卻是閃著精光。
“為師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
我明顯看見了阿羅身體明顯一僵。在風中,他的那一身道袍有些寬大了,再加上身邊中年道士的一個對比,便顯得他的身子尤為單薄。
阿羅深深低下頭去,“師父……徒兒……可還有其他法子?”
中年道士的小眼立時眯起,說出來的話卻是語重心長,“徒兒,師父知曉你的為難之處。你是個重感情的孩子,同那狐狸怎麼說也有多年情誼。但是,為師想讓你知道,父母親恩不可忘。這人世間的任何感情,都不能越過了父母親情去。”
這話說得倒也沒錯。
果然,阿羅低低道了句:“徒兒……知道了。”
他知道什麼了?
'2013…02…06 道士骨(12)'
果然,阿羅低低道了句:“徒兒……知道了。”
他知道什麼了?
還沒等我弄清個所以然來,眼前的場景就變換了。我看見阿羅已出現在一處大戶人家的宅院裡。那內宅之中住了一位婦人,婦人躺在床上,面色灰敗,顯然已病入膏肓。
我不由側首去看阿寧。阿寧的眼緊緊鎖住房內的阿羅,她眉頭輕踅著,嫵媚的臉龐上現出一絲焦慮。她是那般專注,以至於絲毫沒有意識到我堂而皇之的偷窺。我想,這一定不是我的夢。這,是阿寧的夢。
阿羅坐在床邊,緊緊握了那婦人的手,臉上滿滿都是自責悔恨。光看那婦人一雙眼,便知她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可她的眼始終看著面前的少年,眼裡滿是慈愛跟憐惜。她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是說不出話來。
“母親,都是孩兒的錯,孩兒……孩兒定會救您!”
床上的婦人眼內閃過憂色,可惜,她的兒子沒能看見。
場景再次轉換,這一回,我同阿寧站在了一處山崖邊。
不知是到了什麼時節,山下山上的桃花都開了,一眼望去,鮮紅似火。
有少女銀鈴般的笑聲由遠及近,是一個著了鮮紅衣衫的美麗姑娘。姑娘的臉龐嬌豔欲滴,她腳步輕靈而跳躍,顯然心情極好。美麗姑娘身側走著一個少年,正在阿羅。
少女轉過臉來。
我突然覺得沒來由的心慌,緩緩側頭看阿寧,“阿寧,那姑娘和你長得……好像啊”
阿寧不說話,她踅了眉,緊張得看著越走越近的一男一女。
阿羅說了句什麼,引得少女咯咯笑。突然地,少女就踮起腳尖,在阿羅面上輕啄了一下。阿羅臉上現出笑來,溫暖而含蓄。
桃花林裡,這又是一副神仙般的畫卷。
“阿寧,我想看你變作狐狸時候的樣子。”阿羅突然道。
我感受到身邊阿寧的身子僵了一下。那少女也叫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