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未久不說,內裡真正的唐人都算不得多,雖說有過擊敗西突厥的戰例在,可依舊算不得強軍,畢竟當初李貞擊敗西突厥使的是巧計而不是正面破敵,似如今這等正面大會戰,布聶婆一點都不懼怕李貞的威名,待得聽完了通譯轉述的赫爾薩所言,略一沉吟,也開口附和道:“陛下,打罷,本帥願率所部兵馬為前鋒,看看是安西唐軍厲害,還是我吐蕃勇士高明!”
兩部援軍都要打,可伏闍雄卻並沒有立刻表態,無他,伏闍雄也屬沙漠老狐狸一隻了——能在西域諸國大多被西突厥所滅的情況下,保住于闐的獨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可是在西突厥、吐蕃與大唐三強之間走鋼絲的活計,尋常人是應付不來的,按他的判斷,龜茲王那班來上這麼一手,其用心不過是要三國聯軍與李貞展開死拼,落得個兩敗俱傷的局面,而那班則趁勢而起,以收拾殘局的面目出現,從而實現其橫掃西域的野心罷了,就這個道理來說,那班不是不出手,而是在等時機,唯有戰事大起之後,那班才會動手去切斷唐軍的糧道,只要前方沒打起來,就別指望那班會出手,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只不過明白歸明白,伏闍雄卻拿那班一點辦法都沒有。
打看起來是必須打了,以眼下之勢,就算三國聯軍不出動,只怕休整完畢的唐軍也不會給三國聯軍繼續保持對峙的時間了,與其等唐軍殺上門來,弱了自家計程車氣,倒不如趁著己方氣勢上佳而兵力又佔絕對上風之際,給唐軍一個沉重打擊,迫使其撤軍來得強,只不過伏闍雄對李貞卻極為忌憚,心中始終沒有戰而勝之的把握,又擔心李貞可能有其他埋伏,一時間舉棋不定,始終難以下定開打的決心,只是一味默默地低頭沉思著,卻不肯下達作戰的命令。
“陛下,當斷則斷,此時不打更待何時?打罷!”赫爾薩見伏闍雄死活不開口,立時憋不住了,跺著腳叫了起來。
“是啊,陛下,以我軍如此實力,何須懼怕那麼點唐軍,一戰可勝!”布聶婆也有些個不耐煩地出言催促了一句。
“也罷,那就打好了,來人,給李貞小兒下戰書,明日會戰!”見兩方援軍堅持要戰,伏闍雄沒了奈何,只好下達了明日會戰的命令,除下令各軍備戰之外,還派出使者給李貞送去了份戰書,打算以堂堂正正之師正面擊潰李貞所部。
酉時六刻,正值落日時分,西沉的日頭已大半落到了低平線下,餘暉將天邊的雲朵映照得如同血色般通紅,酷熱的一天算是過去了,氣溫回落到了可以接受的範圍,在營壘中憋悶了一整天的唐軍官兵大多走出了帳篷,在營地裡閒逛著,舒散一下疲憊的筋骨,享受一番落日的美景,營地裡一派鬆弛的景象,可就在此時,三名手持白旗的于闐騎兵從遠處縱馬衝了過來,立時驚動了數十名正在營地外巡哨的遊騎,行動迅速的唐軍遊騎立時形成一個扇面,衝將上去,將那三名于闐騎兵團團圍在了中央,幾經交涉之後,一名手持公函的于闐騎兵在數名大唐遊騎的護送下,緩緩地進入了唐軍的營壘之中。
唐軍中軍大帳中,李貞高坐在上首,面無表情地開啟了那封所謂的“約戰書”,只是掃了一眼,也不多言,隨手拿起擱在書案上的狼毫筆,蘸了下墨水,大筆一揮,就在信函的背面上寫上了一個大大的“戰”字,而後將那封戰書往來使面前一擲,冷著聲道:“回去告訴你家國王,明日洗好頭,等著本王去砍便是,送客!”李貞話音一落,帳下數名親兵一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