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幾個紙箱。九重直也出去拜訪定居在宮城的老友,挑這個時間也為了避免祖父睹物思人。
除了這些外,九重彥人留下最多的就是比賽錄影、運動型別的書籍和體育用具。
九重鷹坐在書房的地板上,旁邊堆著摞的有半人高的書。這些都是和九重彥人有關的東西——從高中打網球的時代開始,每一場比賽的照片都被妥善的收整在相簿裡,還有獲得獎項的證書、剪報,時間線一直持續到九重鷹出生為止,現在則都被拋棄。
他仔細的將其中母親年輕時的照片拿了下來,小心的放好在書桌上,其他則眼不見為淨的扔進書櫃的角落。
然後就是九重彥人送給他的東西。
球拍、球鞋、護膝、護腕……大大小小的堆滿了他房間的一角。有些已經被用到損壞,有些還未拆封。
九重鷹心知肚明:應該扔掉的。將他這些年留下的東西全部拋棄,將他從生活中擦除,不然他仍舊被父親的舊日陰影所禁錮,又何談得到自由?
但是伸出的手卻緩慢而僵直,目光專注而認真。
他記得每一把被他用壞的球拍、記得每一雙脫膠的跑鞋、記得每一場比賽中他穿戴的護膝用具、記得每一次訓練時流下的汗水、記得每一聲來自觀眾席和喝彩和教練的誇讚……
網球在他的生活中佔據了太多時間,多到即使交上退部申請,故意繞著網球場走後也會漫上漲潮般的煩躁和渴望。
那漫長時光中誕生的‘每一次’成為具有成/癮/性/般的藥/物,即使理智在呼號厭惡,肉/體的渴望也控制不住的發癢。
九重鷹原本認為那只是手掌上剛剛痊癒的傷口長肉時的正常生理現象,現在看著滿地被他整齊擺放好的東西——從三歲起第一次拿到的兒童網球拍,到被洗的乾乾淨淨的球鞋,每一樣東西都為他的動搖添磚加瓦。
那些東西差點被扔進垃圾桶,最後卻被主人默不作聲的放回原處。
他頹然倒在床上,陷入床鋪時短暫的失重感安撫了神經緊張。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