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悠揚動聽之樂曲,時而激昂澎湃,時而輕柔婉轉,彷彿能穿透人心,令人陶醉。
溫神佑閉目聆聽,神態愉悅與放鬆。
此宮殿中充滿歡聲笑語傳入耳中,讓溫神佑感覺如墮幻夢,忘外界紛擾與憂慮。「溫將軍!」
「請滿飲此杯!」
溫神佑睜開眼睛,看著一旁嬌豔如花的女子捧著金樽遞到了他的面前。溫神佑接過金樽,看向了下面的賓客。
隨後高舉起來。
「諸位,滿飲此杯。」
酒意上頭,溫神佑也變得放浪形骸起來,走到大殿之中跟著一起起舞,哈哈大笑。此時此刻溫神佑的模樣看起來,當真有了幾分之前巴王的模子。
酒宴過後,從楚地來的故舊也是使者私下會見溫神佑,帶來了一封他阿爺也就是鹿城郡王溫績的信。溫神佑拆開信之後,瞬間酒便醒了一半。
信中寫的是朝中議事準備封賞他攻打下巴蜀開疆拓土的功績,如今已經有了結論,天子已經下旨封溫神佑為雲陽王,召他入京。
溫神佑一頁頁讀下去,讀到這裡之後發現便是最後一頁,然後翻來覆去地找了半天,發現後面就沒有了。溫神佑連忙看向來人,急匆匆地問他。
「就這麼多了,還有沒有說其他的?」來人拱手,回答道。
「沒有其他的,就這麼多了。」
溫神佑又問:「沒寫在信裡的,就沒有什麼口信麼?」
來人搖頭:「郡王沒有說什麼,他說如今大郎不是以前的大郎了,該怎麼選,該怎麼做,還請郎君你自己拿主意。」溫神佑打下巴蜀之地,可以說是戰功赫赫,開疆拓土,封王也是在情理之中。
父子雙王鎮守一方,這可是無上的尊榮,武朝開國以來前所未有但是溫神佑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雲陽本就是他家的,如今將他調出來,另外派人鎮守巴蜀,不就是等於拿一個空頭的雲陽王拿走他現有的一切。這倒不是說這個雲陽王就沒有什麼用的,有的時候,這名分能夠起到難以想像的作用。
但是如今溫神佑已經掌握了巴蜀之地,這個雲陽王的名頭,就顯得不是那麼值錢了,如同雞肋。
而且召他入京是怎麼回事,他如今帶著大軍在外鎮守巴蜀,可以說是沒有名分的巴王,手握重兵實控疆土。入了京了,那他就只是溫神佑。
到時候天子一道旨意甚至旨意都不用,便可以讓他死得不明不白,淮城王怎麼死得溫神佑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卻也聽說了,可以說是前車之鑑。
就算不死在京城裡,溫神佑也斷定自己不可能從京城裡出來,天子怎麼著也得將他留在京城裡,嚴加看守防範。除了天子的旨意,溫神佑還想到的是自家阿爺溫績的態度
溫績沒有任何表態,只是讓他自己拿主意。
溫神佑明白,這是現如今他溫神佑的身份地位不同了,有些事情哪怕是父子也不能說了。不過不明說,其實就已經表達了一種態度。
溫神佑明白,溫績想要他應旨。
想到這裡,溫神佑頓時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甘和不捨,他好生生的這巴蜀之主不當,應旨去京城當一個傀儡質子,這怎麼能讓人捨得和甘心。
他難以理解溫績為何這般想,但是他卻也因此明白了溫績為什麼最終什麼話也都沒有說了。就算是父子,一旦涉及到這種利益之爭的時候,哪怕是血肉至親也不是那般好說話了。
看似短短几個月的時間。
卻足以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自己也都不認識自己。「你怎麼想?」
來人是溫神佑的故舊,昔日在胤州的好友,他想問問對方的意見。然而,對方卻說。
「應旨有應旨的好處,不應有不應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