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神佑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不是說的廢話麼,今日不論如何,既然我阿爺派你過來了,我對京城還有外邊的局勢也都不甚明瞭,你怎麼也得和我說道說道。「
來人沒有辦法,只能接著說道。
「有些事情,利在眼前,卻埋下了禍根。」「而有些事情,看似是死局,卻利在長久。」「就看將軍有沒有大志了。」
來人說得很有意思,看似什麼都沒有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意思是溫神佑此刻不應旨,便能夠當一個巴蜀之主,一地王侯,但是這事情是不能長久的,不過是眼前之利而溫神佑應旨,看似是放棄了一切也失去了眼前的東西,陷入了死局之中,但是若能夠掙脫死局,成就大志。說到大志,溫神佑眼前立刻浮現出了昔日自家阿爺在九鼎之前問自己的那句話。
「你覺得你有天命麼?」
「將軍,朝廷來的人已經到了。」第二天,朝廷宣旨的人便到了。
但是在溫神佑看來,這些人更像是來催命的惡鬼,臉上露出了煩躁憂愁的表情。
「知道了!」
他讓人接待了這些人,將這些安置在了城外的驛站,然後說自己春日裡偶感風寒,不便接旨,想要將事情拖下去。而這個態度,也表達了溫神佑的猶豫不決。
故舊好友找上門來了,一見到溫神佑看到他裝病躺在病榻之上,立刻直言道。「作何選擇都可以,唯一使不得的就是猶豫不得。」
「郎君,如今所有人都在看著你的。」「何去何從。」
「你自己可要想好。」
溫神佑裝不下去了,從床榻之上翻身而去。「我知道了!」
「我自有決斷,你先回去吧。」
好友也沒有再說,拱手而別,而溫神佑從床榻之上走下來,只穿著中衣行走在房間之中。現如今,溫神佑有兩個選擇,
不理會朝廷的旨意,依仗自己手上已經歸心的兵卒和漸漸籠絡控制的巴蜀之人卡死入巴蜀的幾條道,關起門來做巴王。天高皇帝遠,朝廷和天子還能如何。
畢竟巴蜀之地已經和外界隔絕多年,此地的人習慣了不聽朝廷號令,巴蜀的豪強士族也一直希望溫神佑能成為下一個巴王,或者說溫神佑最近的沉迷享樂也有一部分是這些人故意造成的。
溫神佑也看出來了,也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但是看出來了,不等於就能夠抗拒誘惑。
昏庸什麼都不去思考,一心沉迷於享樂的滋味。真好。
但是這也等於形同謀反,鹿城郡王也等於被他逼上了絕路,畢竟楚地和巴蜀之地不一樣,朝廷在當地威望很深厚。更重要的是,神巫或者說靈華君如今就在京城裡面,所有人都不知道對方的意思。
因此現在楚地的形勢,不會有人跟著鹿城郡王一起反抗朝廷旨意的。也沒有人敢謀反。
天子這個時候一道旨意召巴蜀的溫神佑或許召不動,但是一道旨意,楚地的土族甚至溫績麾下的文官武將就將溫績給交出去了。
想到這裡,溫神佑煩躁不已,更加猶豫難決。「這定然不是那溫長興能想到的吧!」
溫神佑見過那溫長興,不覺得那廝有這般能耐和算計。「朝中,還是有些能人的。」
這朝廷很明顯是摘桃子來了,之前覺得時機不成熟,現在卻是看準了機會下手。
這一道旨意就算解決不了他溫神佑,也先將溫績這個心腹大患給處置了,甚至相比於解決溫神佑這個巴蜀根基還不深厚而遠在「外地」的遠患,解決溫績這個近患更加重要。
溫神佑想到了自己去應旨,又擔憂自己去了京城的結局。
「若是我如同那淮城王死在了京城,豈不是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了。」
說是自己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