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於汝有厚望焉。”
魏文成一琢磨,僧璨這話也有道理……論起知識面來,相信自己不輸於當世絕大多數宗教徒,而至於江湖騙術,當初跟元嵩和尚同行談論,也聽說過不少例子,多少有點兒免疫力,不至於為人所欺啊。而就自己在佛學上的學問、見解,終究那將近十年光陰並沒有白白浪費——就當世人的平均壽命,能活幾個十年?而就算你活到七老八十,幾人有機會先後得到三論宗和禪宗兩大宗門的頂級高人指點?
他心說我還曾經妄想過,只要周邊三百里內沒有慧可、僧璨,老子就敢佔據一間深山名剎,靠著騙術迷惑信眾,豈止吃喝不愁,就連萬貫家財也掙給你看……雖然自己並不會真的突破下限,終究一直是信心滿滿的,怎麼就不敢往長安去了?
再說了,這世界是真是假我還都沒搞清楚呢,就算此去長安一敗塗地,也不至於殺頭啊,頂多丟點臉面——老子的臉面真那麼重要嗎?長安如今是北周的首都,將來還會是隋、唐的都城,世界第一的大都會,既然穿來此世,怎麼也該去瞧上一眼吧。
反覆思忖之後,終究還是玩心壓倒了佛心,好奇壓倒了知恥,於是朝僧璨合什為禮:“弟子領命。”那您看我什麼時候出發為好?
僧璨說先不急,我還要再安排一番。
魏文成可沒有想到,僧璨竟然派出了三十多人一個大僧團,人人錦衣華服,拱衛著魏文成。而魏文成本人,則被訂做了一套無比華貴、配著鑲嵌八寶的錦遙�賣牡某穸猩�郟�歡ヅ��薄⒁凰��柯模�┐髕鵠矗�偎��眨�薔拖笞懍擻笆泳韁械撓�芴粕���皇欽媸道�飛系奶菩�省�
要說魏文成這具皮囊原本就不錯,只是前幾年在廣福寺內每日耕種,曬得有點兒黑而已。僧璨竟然提出,你這一路上要以紗遮面,避免日曬,倘若等到了長安,膚色還是那麼黑,不妨塗抹點兒脂粉……魏文成心說明白了,我此去不是去參賽辯論的,而是去唱戲的,我就是你禪宗的一頭吉祥物哪!
一直忙活了小半個月,魏文成才終於在三十幾個和尚的簇擁下離開了少林寺。這些和尚事先也已經得著關照了,僧璨反覆叮嚀,說你們都得對道信恭恭敬敬的,就如同對待我的代理人一般,日常稱呼也得是“道信師”,千萬別露馬腳。
於是“道信師”便即輕紗遮面,騎馬上路。拱衛著他的和尚全都是少林寺中的精英,有的熟讀多部經文,每日與魏文成談論經中奧義;有的孔武有力,充作保鏢;有的熟悉山川道路,擔任嚮導併兼管雜事。總之魏文成這一路上風風光光,輕輕鬆鬆,諸事都無需費腦筋,就彷彿公費旅遊團裡的大領導一般。
曉行夜宿,非止一日,終於來到長安近郊。幾個和尚揭下魏文成臉上的輕紗一瞧,說行了,挺白淨的,不必要敷粉——魏文成不禁大大地舒了一口氣。當晚就在郊外某寺中宿下,第二天一早起來,魏文成穿戴整齊了,便領著眾人浩浩蕩蕩趕奔長安城南門而去。他連馬都不騎了,由四名孔武有力的少林僧把隨身攜帶的步輦組裝起來,扛著“道信師”前行。魏文成心說幾年前我還在路上撞見過這麼一群和尚,當時心裡直嘲笑他們裝逼,不想如今我也淪落到了這般類江湖騙子的地步啊……
少林寺道信禪師跏趺端坐在華麗的步輦之上,頭戴毗盧法帽,身披錦遙�賣模�笫幟磣乓淮��臼�椋�沂質�⑿厙埃��鬯票輾潛眨��緊庹牛�圃卩��釧芯�模�閉媸瞧�扔喝藎�ο嘧�稀M局興���宦凼渴��宦殺莧迷詰琅裕��匣�住��雌鵠湊廡歐鸕幕拐媸遣簧倌摹�
法輦來到南門外,當即有守門的將領上來攔阻盤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