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溢位一絲冷冷的笑意。
寤生垂瞼搖頭:“回主子,皇上只問了這些。”
“啪!”的一聲脆響,臉上便捱了重重的一下。曼雅回身而立,冷笑看著她:“你真把我當成那等好欺負的主子了?!你心裡想些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見我平日對你們和氣,你就得意起來,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告訴你,想踩著我往上爬,那可就錯了主意!!”
寤生的腦中空白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心中又驚又怒,極力忍住快要奪眶的眼淚,只咬牙沉默。小桃她們也都驚呆了,怔怔地望著捱打的寤生,手上的活兒也忘了做。
曼雅抓起一個裝著胭脂的琺琅瓷盒狠狠地摜在地上,手指向帳外怒道:“滾出去!”
清晨的草原涼風陣陣,籠罩在一片薄薄的霧氣中。寤生放眼遠眺,見那天地交接處已被染上了一層橘紅。霞光穿透雲層,將晨霧一點一點的化去,映著草葉上的露珠也越發顯得晶瑩剔透了。
露水溼了鞋,她也不在意,漫無目的的走著。草原果然是個好地方,經這晨風一吹,心底的鬱氣也漸漸散了,隨之而來的,是些許茫然。
臉上還有些疼,心想大概是腫了,不覺嘆氣:如今平白無故受這種氣,也只有忍著,哪像從前的自己那種陽光無畏的個性?然而死過一次,方知活著的可貴,若能平安活到出宮去,現在受些憋屈倒也值得。
漸行漸遠,草木也逐漸茂盛,不遠處便是密林。忽然間,前方草叢中傳來沙沙的聲響,寤生嚇得忙止住腳步,心道:不會是蛇吧?待仔細看去,卻看見一團白色的影子,伏在那裡一動不動。寤生蹲下來,正好對上了一對水靈靈的圓眼睛,這才看清那東西竟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貂。
“哇!好可愛!”
小貂移近了些,在她面前停住,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寤生不覺失笑,伸出手去:“過來。”
那小貂歪了歪腦袋,片刻後又往前移了些,寤生剛要抓住那傢伙,忽然從遠處林間傳來“砰!砰!”幾聲,驚起一群雀鳥。那小貂被這猛然一驚,一縮身撒腿就跑,往林中去了。
剛剛那分明是獵槍的聲音。寤生急得大喊:“別跑!快回來!那裡面危險!”又慌忙追了上去。可她哪裡跑得過一隻貂?等到了樹林裡,早不見了小貂的蹤影。
她急得就近找了一陣,無意中抬眼一瞧,就見那隻雪貂正趴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的樹杈上,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瞧著她呢。
“淘氣……”寤生剛要邁步過去,忽覺眼角的餘光裡有什麼一閃,心頭猛地一跳,轉頭望去,正好看見遠處一個身著寶藍衣袍的少年伏在馬上,拈弓搭箭神情專注,那寒芒森森的箭簇正對著樹上的雪貂。
“不要!”寤生驚叫,這一聲倒是驚到了樹上的雪貂。那貂兒倏地一竄,向另一棵樹跳去,幾乎是與此同時,破空聲“咻——”的響起,“砰!”的一聲,釘入了雪貂剛呆的樹枝上。
“住手!”她是真的怒了,顧不得許多,拾起一塊石頭像那馬上的少年狠狠砸去,無奈隔得太遠沒有砸到,不過卻是很好的轉移了少年的注意力。
眼睜睜地看著一隻即將到手的漂亮獵物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嚇跑了,更可惡的是這女人居然敢撿石頭打他,少年怒火中燒,順手拈了一支羽箭向她站立的方向搭弓射去。
“小心!”
寤生還在因這突然的變數呆怔在原地,忽然一陣風呼嘯而過,視角猛地轉換,就被一股大力重重地帶倒在了地上,急滾了幾圈才停住。
“四哥!”那少年臉色大變,慌忙躍下馬飛奔過去,對著地上的兩人是真慌了手腳,“四哥,你沒事吧?!”
寤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趴在別人的懷裡,而更令她目瞪口呆的是——這個“別人”竟是四爺。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