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能為可汗效忠……這一生很知足啊,臣希望……來生海能跟隨可汗。”顫抖著伸出手,被衛子君緊緊握住,“可汗,你要是個女子……臣會得相思病的,呵呵,可汗要是個女子……多有意思……”
衛子君眼前一片迷濛,更緊地握住他的手。
“臣……不能死,臣還要……幫可汗打吐蕃……打大昱……打大昱……”
那緊緊攥著的手,越來越冷,越來越重……直到沒有溫度。
緩緩地放下那手,仔細地幫他整理了衣襟,衛子君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走回主帳。
面對案上的紅燭,身後是一眾部將,手指輕撫著案上的一把長劍,緩緩劃過劍身,拾起長劍,頭也不回的向身後刺去。
身後一聲悶哼,接著是倒地之聲。
衛子君嘆了聲,“阿悉結泥孰俟斤,我只與你說過我軍會直襲沒有準備的騎兵,我是那麼信任你,我與所有人說了假的謀略,只對你一人說了真話。”
“可汗,臣……對不起您……但是臣只犯了這一次錯,有很多次機會,臣都沒有背叛可汗,就這一次……”
“可汗……真的就這一次……臣很後悔……臣……很愛戴可汗……很愛……很愛……”
衛子君的眼中蓄滿淚水,知道哪虛弱的聲音消逝,也沒有回頭。
良久,方道:“抬出去吧,好好葬了,給他的家人,多謝撫卹。”
輕輕拭去臉上淚水:“你們都下去吧。”
待眾部將退下後,方眨眨依舊溼溼的眼,緩緩轉身,身子才轉過一半,一陣暈厥突然襲來,手急忙撐住几案,閉上雙眼。一會兒,那陣暈厥便緩緩過去。
手撐額際揉了一會兒,心中納悶,一向健康的身體怎會暈厥?許是進圖勞累過度了?正要轉身去歇息片刻,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可汗,大昱天子遣人送來口信,約您今晚相見。”身後的人謹慎地小聲道。
“兩個仇人陣前相見!呵!他以為在約會嗎?”衛子君嘲諷一笑,“要見,兩軍陣前見吧。”
春,暖人心脾,卻又稍縱即逝,沁涼潤透,令人魂牽夢繞,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
便是這般無邊春色,卻仍是免不了鐵蹄的踐踏。
幾十萬大軍於春日的狂野,嚴陣對峙。陽光下,黑壓壓的重甲閃著森寒的光,刀戈林立,旗纛飄揚,紛雜的馬蹄踩碎了才冒出頭的嫩草。
金黃華蓋,披風迎晨,儀仗威武,錦帶飄空,一身金黃甲冑,在陽光下流動著金色光暈。唇角微抿,長眉飛揚,幾分霸氣、幾分凌厲、幾分高貴、幾分端寧,一雙黝黑俊眸在頭盔下靜靜守望,長長的羽睫也在緊張地顫動,目中透著明顯的焦灼與期盼。
終於,對面黑壓壓的大運蹄聲驟響,中間的一列快速分開,塔塔蹄響,整齊有序。由那分開的佇列走出一隊人馬。
當那身影出現在視野,李天祁一顆心狂跳了起來。
是他,那就是他!
那熟悉的身影,雖隔了兩年,他依然認得出。
這時間再也沒有誰能有那樣的風采,遠遠地出現,便綻著光芒。
只有他,只有他!
那身影,早已經被他刻入心間,千迴百轉。午夜夢迴,浮現的也滿是這個身影。
無論有多遠,他都能一眼便認出他。
子君,子君,就要見到你了嗎?
遠處的馬蹄聲嗒嗒傳來,心跳隨著那馬蹄,起起伏伏。
一絲微風拂過發澀的眼,用力眨了眨,讓風帶走那片水漬,平復下狂亂的心緒,策馬上前。
近了,近了。
大軍陣前的她,媚眼輕掃,一幅慵懶淡然之色。
雪白騎服包裹身軀,大紅鬥蓬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