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燦說:“啊!烤乾了當畫掛嘛!”
文靜和阿彌同時說道:“畫皮—”
四個人之間的陰霾就此消散。
村長將四個人帶到正在拆卸菸葉的人群中間,那些已經烤好的菸葉黃燦燦的,怪不得曾經有一種名菸葉被冠以“大金元”的名號。人們將烤好的菸葉稍稍粘些地氣,讓它皮實一點,就把它一片片展開在膝頭,抹伸展,像疊鈔票一樣疊成一紮,在柄上捆起來。
根據烤煙的成色,菸草公司在收購時會把烤煙分成黃一、黃二、黃三、黃四,以及青一、青二幾個等級,價錢是不一樣的。
“成品煙的菸絲怎麼看不出這種區別?”阿彌問姜燦。
“這些煙收上去之後還要進行復烤的,顏色會加重,還有一個自然醇化的過程;而且在葉組配方環節,產自不同地區的菸葉會交叉調配一下,才能得到特定的穩定吸味;所以成品菸絲的顏色跟這裡的會不一樣。”姜燦進一步說:“接下來的流程,我就比較清楚了。”
村長在家裡準備了豐盛的野味,作為款待姜燦他們的午餐。
鄉野的飯菜別有風味,姜燦邊吃著一隻野兔腿邊對文靜輕聲說:“我們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他們的?”
這句話讓阿彌聽見了,正挑動了他的歉疚感。一群人無端受到山民熱情的禮遇,總歸在心理上過意不去。對於阿彌來說,蕨菜、青蛙皮這樣的野菜比鮑魚來得更加珍貴!
在與村長告別的時候,阿彌將包內的四百元錢拿了出來,生推死拽地塞在村長的手中。那邊姜燦和文靜也從車上取來筆、本,以及路上沒有吃完的水果和麵包送給了村長的兒子。滿懷感激的村長又趕忙拿些竹筍一類的山貨送到車上。Coco看到這樣的情景,也動了施善的念頭,匆忙中將自己的一支口紅送給了村長的女兒—女人送禮,有時候既欠缺考慮,也不管別人是否需要!
結束了在深山裡的“考察”,四個人美美地上路,向成都趕回去。他們這一代人,或多或少,在可以計算的祖上或者可以聯絡的親戚中,總還有農民的影子;因而對於農民,對於鄉村,總還有些鄉情的眷念。姜燦尤其覺得如此,每次的下鄉考察都會有著一種靈魂上的洗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菸農,把收穫的期冀送到了工業的流水線上;而處在買方定價、靠天吃飯的生產關係最末端,菸農的期望常常被流水線所忽視!菸草這個行業如此,其他行業又何嘗不是這樣?所謂“穀賤傷農”,如果香菸生產搞不好,很自然的連鎖反應就是菸農的日子也不好過。一個地方菸草企業經營的好壞,表面上只是企業自己的事情,從深層次裡卻包含了當地菸農的利益。外行很難把菸農算在菸草工業環節裡面,阿彌、Coco他們當然不會考慮這一層。
阿彌當然不會思索諸如“菸草統購統銷、煙田是第一車間”這樣的行業政策問題;但他卻敏銳地感到,菸草,從它的種植開始,承載著太多的人文情懷!貧瘠土地的渴望、窮苦農民的夢想,以及為了願望的精心守護、勤奮開拓。這些不就是眾多菸民向香菸求索的東西嗎?換句話說,這正是許多成功的香菸品牌所訴求的人文精神。
Coco、文靜兩個女人跟來時有著完全不同的情緒,她們既無睡意,話題也特別多。從各自喜愛的化妝品、時裝品牌到週末的休閒方式逐一談了個遍;甚至幾種寵物狗的喜好、玫瑰花的顏色都進行了討論和爭吵。上車時文靜穩穩佔據了副駕的位子,Coco跟阿彌坐在後坐;為了更好地交流,Coco不得不抱著前座的靠枕,跟文靜挨著頭說話。姜燦顯然對她們的話題毫無興趣,收音機開得很大,任由電臺中播放一些老掉牙的歌曲。阿彌覺得女人真是奇怪,無論做什麼工作、無論面臨什麼問題,終歸在意一些生活的瑣事。除非要求她們都轉而成為男人,即所謂的女強人,否則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