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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上的天空一棵一棵的紅桉樹直直的伸向天空,老於的愛情以致於後來耿耿於懷的離婚都是在這個叫解放臺的地方開始和結束的。如今,這一切已經成為記憶。茶亭、肉鋪和解放臺都被兵工廠的機器和廠房取代,只有老於十八歲的兒子在老於去世後,在兵工廠的大門進出,流連往返,螞蟻一樣從家裡到廠裡,把兵工廠的機器開得隆隆作響。

老於結婚、離婚直到他突然去世都沒有大事張揚,好些與他接近的人幾乎完全不知。

曾經去過老於宿舍的單身寢室,寢室的牆上是一個電影演員的攝影照,照片顯然是《大眾電影》裡剪輯下來的。那時侯的小於在幹啥呢?鬱書記在小於的寢室裡坐了一會,看見他的床頭放著一摞書,第一本是《車工工藝學》;小於一個人住一間寢室的習慣,是小於親自告訴鬱書記的。鬱書記問,這麼寬一間寢室你一個住?小於回答說,以前是三個人,都搬走了。小於的寢室在最頂樓的最邊上一間,那時侯的小於似還沒有女朋友。

有一件事讓鬱書記迷惑,鬱書記們班組曾一個上海姑娘,上海姑娘調回上海時,老於親自去送了她,兩個人好像依依不捨。後來得知,上海姑娘在上海是有男朋友的,調回上海就是避免老於這樣的濃眉大眼的小夥子的追求。見到老於和上海姑娘在火車站的情形,會讓人猶豫起什麼呢?上海姑娘走後,來過兩封信,一封是寫給老於的,一封是寫給班組的。老於在車床邊讀著信,表情複雜。這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從此再沒有了上海姑娘的訊息,老於每天上班,下班;一雙讓人看得見汗毛粗壯的手,有一天鬱書記發現老於的腕上多了只上海表。問到老於,老於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現在這一切都成了回憶。

鬱書記笑著對老於說:包裝不錯啊!

老於很驚奇地問鬱書記:什麼包裝?

鬱書記無心解釋。鬱書記站在一個石級臺階上,老於氣喘虛虛的樣子,叉腰停下來。這一瞬間,鬱書記感覺70年代朝氣蓬勃的小於不見了。那時侯的小於是多麼地希望與發達國家接軌,什麼東西都學外國。老於是最崇拜發達國家的,這不是鬱書記危言聳聽,是保密車間的人對老於的評價。保密車間的人對老小於和老於其實是有看法的,說此人崇洋媚外;老於極少到二類工具組去走動,一去,再老於離開後,便聽到竊竊聲。老於的技術是無可厚非的,老於的報廢率是鬱書記們班組最少的,這一點鬱書記很欽佩老於在加工車床上的零件時的沉穩和一絲不苟;至到今天鬱書記仍對老於對車床加工的熟練程式度感到不可思議。人都有七情六慾,難道老於就沒有?經過若干次婚姻的挫折之後,老於在加工一些重要的零件時,還是那麼認真,將一把卡尺和分厘尺量到精益求精。

老於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鬱書記好多次看見老於的窗臺上放著一盆米蘭。遺憾的是,花長得並不好,沒有鬱書記們常常看見的那種綠意盎然的景象。老於在鬱書記和一個車工班組共事的時侯,鬱書記是非常欽佩他的作派的,老於常常以高貴者的眼光不屑於鬱書記們這些芸芸眾生,且常常因此發出低語。

死一個人在建設廠近十萬之眾的視線裡,實在是九牛一毛,也是隔三差五的事。蟬鳴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然而,令人欣慰的是,每一個亡靈人在即將啟程去遠方的時侯,都將得到一份榮辱與共的踏花被和掛在踏花被上的輓聯,這些寫盡溢美之詞的條幅上寫滿了什麼勤儉持家,為兒為女之類,若是黑髮人送白髮的男女,悲慟之情更是悽婉之至,極盡天上人間之絕唱。不過,最叫人忘不了的還是那一夜晚在靈棚裡的歌唱。歌是唱得極盡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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