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與她對視了幾秒,就轉向樓梯迅速下樓了。
林玉心裡說,她與秦關終究是形同陌路了。
秦關考進了首都名校,林玉進了江城師大,南北各一方,從此失去了聯絡。林玉偶爾能聽到一星半點關於秦關的訊息,知道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應該是更加地優秀了。
大學四年裡,林玉也努力地讓自己更加優秀,只是再沒有遇到一個人能夠如同秦關那樣與她志趣相投、默契相協,然而秦關只能是她的回憶了。
每次放假回家,林玉都會到柳源橋走走。每次去那裡時,林玉都會把自己略略整理一下。林玉雖不是很漂亮的姑娘,但是清秀怡人,稍微修飾一下也算出眾,她心裡想著會不會有一天在這裡偶遇秦關,那麼一定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糟糕的樣子,一定要能夠像最初一樣自信地告訴他,她還在努力,也還很快就能實現他們曾經同樣的夢想。
儘管她自己也知道這個機率有多低,這種想法很幼稚。
果然這幾年,林玉都從未有過偶遇。畢業時聽說秦關已經應聘到沿海一家知名外企做技術員,從此更加不可能遇見了。
林玉心裡沒有了以往的那份期盼,出門時就無所謂顧及形象了,走到這裡,只是想散散心。
橋邊有一個賣棉花糖的老人,林玉記得他在這裡賣棉花糖已經有好多年了,只要天氣不太壞,他都會守在這裡。林玉不愛吃甜食,她總覺得棉花糖是那些帶點小情調的女孩子喜歡的。這個時候老人的小推車前冷冷清清的,林玉看著老人在涼風中有點瑟瑟的樣子,就走過去買了一支棉花糖。
老人做好一支,遞給林玉,和藹地說:“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麼能愁眉苦臉的?來,給你做個最大的棉花糖,吃點甜的人就開心了,年輕人就要多開心。”
林玉接過棉花糖,酸酸甜甜的滋味都從心底泛上來。酸的是,本來是同情老人才來照顧他的生意,不曾想在老人看來她才是值得同情的;甜的是,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卻能看出她臉上的憂愁,給她一份勸慰。
林玉謝過了老人,舉著棉花糖向橋上走。胖乎乎蓬鬆松的棉花糖似要飛起來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心情愉快,林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林玉倚在橋心的欄杆上,俯身看河水中魚兒吐出的水花,偶爾還能看到一隻銀色小魚兒躍出水面。兩個小男孩互相追趕玩鬧著從岸邊跑到橋上,一個小男孩跑到林玉身邊,雙手抓著她的衣服躲到她身後,向另一個追他的小男孩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又跑開了。林玉低頭看到淺色的衣服上印了兩個髒髒的小手爪,無奈地笑笑,向橋的另一端走去。
橋那端沒有什麼風景,只是一片效野田園,一般少有人去,林玉也從未走下橋過,這會兒她的心裡空蕩蕩的,腳步就不自覺地向那邊移去。
走到橋頭,前面有一條小路,小路上站著兩個人,面對著林玉的是一個明豔的女孩子,正笑意盈盈地說著什麼。背對著林玉的那個高高瘦瘦的背影,林玉只看了一眼,心臟就猛地跳動起來,一隻手顫抖著緊握住橋欄,幾乎要站立不穩。
那個無比熟識的背影,那個深刻在心中的背影,那個在腦中浮現過無數次的背影,此刻竟然就真實地出現在眼前,除了秦關,豈有他人。
林玉緊張地快步走下橋頭,從旁邊的草地上遠遠地繞到背影的正面,卻又疑惑了,因為除了同樣的臉型,她幾乎認不出他的眉眼。林玉不知道整整四年,秦關的變化會有多大,這四年,當是一個男生變化最大的時期吧,她無法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秦關。
也許在林玉心中,記憶更多的是秦關的背影,曾經有多少日子,她不敢正視秦關,她記得秦關的背影,更甚於記得他的相貌。
點點陽光穿過樹葉映灑在他的臉上,林玉的眼前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