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愈發熱鬧起來,不但滿街乞丐,越來越多的江湖人物也從四面八方彙集於此,把大小客棧住的爆滿。孟香主得知後在破廟裡坐臥不安,親自出門找相熟的朋友打探一番,才知道這些人馬全為了七磨經而來。
孟香主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氣,當初幫主召水遠分舵幾個香主會面時曾再三叮囑,七磨經重現江湖一事乃秘中之秘,決不可透漏出一絲半點。但時隔不久,各路江湖人物便得知訊息齊聚水遠郡,這通變故可著實生的有些大了。
孟香主不敢擅作主張,親自又跑了一趟分舵,將洪州城內詳情回報福幫幫主,老頭一聽之下也是大驚失色,雖然福幫人多勢眾,但那些江湖人物也都非善與之輩,就算說到天邊,也沒有一骨腦把人都趕出去的道理。沉思良久後,幫主令孟長空不分晝夜在洪州巡查,隨即又派人報知分舵其餘堂口。
這天老高又領著廟內群丐出門碰運氣,待走的遠了之後,大夥分作幾路各自摸查,元遙和平日一起討飯的兩個小叫花被指派到北門一帶。
三人正是耐不住拘管的年歲,那裡有心在北門緊盯過往的路人?其中一個小丐說道:“幫主那老友的兒子當真扯淡,好好的少爺不做,來回亂跑個什麼勁?把大夥兒都拖累的不輕。今天好容易離了群,我身上還有幾個小錢,咱們買兩個瓜,到城外小河邊躲著吃,待吃過再痛快洗個澡。”
元遙心裡藏著事,因此無精打采,另兩人卻是滿心歡喜,到瓜攤上挑了兩個又圓又大的西瓜,硬拖著元遙出城吃瓜玩耍。
洪州西瓜甜香如蜜,三人吃的一手一臉全是汁水,粘糊糊好不難受,兩個小丐當即脫了衣服下河洗澡,元遙無心跟他們嬉戲,因此只在河邊略洗了洗手臉,然後坐到樹下發呆。一個小丐掬水潑到岸邊,元遙正想心事,冷不防被水潑了,皺皺眉頭說道:“你欺負我不會水?”
兩個小丐愈發精神,站在水裡連聲挑釁,其中一個突然指著元遙說道:“小書,沒想到你這一洗居然白白淨淨,仔細瞧瞧,倒跟畫像上的公子哥兒有幾分相像。小賴,你也瞧瞧,是不是挺象?”
“面貌象,命卻不象,人家是富豪家的公子少爺,他是乞討要飯的小叫花,哈哈,咱們不如把他押到分舵去,好歹先混個賞錢。”
元遙頓時大吃一驚,急忙背過身去,心裡七上八下跳個不停:現下可是遭了,一個不留神被這倆小鬼看出破綻,萬一他們回去再信口亂說,老子十有**混不過孟香主和瘦鬼大全那一關,眼瞅著洪州是呆不下去啦,還是提前走了的為好,孟鬍子待人不錯,可也難保他不拿了老子去領賞錢。
事關重大,元遙不敢遲疑,又在河邊稍坐了片刻,便裝著解手慢慢溜到路邊草叢裡,匆匆朝北而去。
水遠郡下轄嶽州,洪州,良鄉三地,洪州地處正中,元遙朝北便是趕往良鄉,福幫幫主親臨水遠,全郡叫花子都傾巢而出,良鄉也不是什麼安穩地方。元遙一路不敢停留,把臉龐幾乎用爛泥糊了個嚴實。
到了良鄉後果然滿街乞丐,佩劍帶刀的江湖漢子也不在少數,元遙又髒又臭,倒沒人拿他多看一眼。
在城中混了兩天的乾糧,元遙便離開良鄉繼續北行,他這一輩子最遠也只到過這裡,找人打聽,才知道水遠北鄰是圖康郡。
一到圖康,形勢頓時緩解不少,圖謀七磨經的那些人物大多把中心放在水遠,圖康雖說也有福幫的人,但大多都在城牆邊閒臥著吹牛聊天,元遙連天趕路,累的人仰馬翻,直到這時才長長鬆了口氣。
雖然圖康境內還算平靜,但元遙也不願在人多處逗留,填飽肚子便到荒僻處休息。這一日傍晚時分,元遙早早窩在城外林子旁的草叢裡想心事,待到天黑透時已然睡的昏天暗地。未等他把一場美夢做完,自樹林中馳出幾條人影,在元遙棲身的草叢不遠處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