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真實,魔帝是創世神的影子,如同兄弟的存在,因此即使雙方站在正相反的立場上,幾百年偶爾聚一次也不是那麼無可理喻的事;更何況所謂和平會談的地方位於天界的亞空間,並不能算真正的天界。但在德修爾看來,撒旦會去參加那所謂的會談,也根本只是想去調戲激惱那些高潔得死板的天使而已。
總之萬魔殿的主人已經外出了半個多月,他不在的時候,萬魔殿乃至魔界的一切事務都由德修爾處理。但是即便德修爾的威名早已傳遍整個魔界,即便這種全權代理已經不是第一次,每次撒旦不在,總會有些魔物試圖挑戰德修爾的地位——魔界本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德修爾殿下,布魯克萊伯爵閣下在殿外,說要見撒旦陛下。”德修爾的副官匆匆進來報告。
“撒旦主人不在,他難道不知道麼?”德修爾頭也不抬。
“但是伯爵閣下執意要進處政廳,閣下說要看看誰那麼大膽地使用撒旦陛下的印章。”
“哦?”上揚的語調伴隨著一個嘴角的弧度,德修爾抬頭的一瞬間,翠綠色的眼睛裡折射出來的光芒讓他整個人驚豔無比,“那位伯爵如此孤陋寡聞,我的確應該駁回他的晉升提案。告訴他,如果不想失去更多的話就請回自己的領地去。”
“遵命。”副官退了出去,但不到半分鐘又慌忙地折回,身後還跟著那個用憤意構成五官的貴族。
“殿下……”
“你下去吧。”
德修爾在副官的致歉推託還沒有出口時就遣退了他。私自進入的布魯克萊伯爵本以為接下來德修爾的注意力會移到自己身上,誰料那位美貌的大將軍只是低下頭,繼續與桌上的檔案打交道,彷彿房間裡只是進入了一些新空氣一樣。
布魯克萊開始惱火。作為一個沒有魔將軍地位的伯爵,他幾乎沒有獲得過直接面對德修爾的機會,參加過的幾次萬魔殿的宴會也只能讓他對德修爾的容貌做出超越想象的評價。而現在,這位萬魔殿大將軍在行為舉止上的傲慢也已經超越布魯克萊所能想象和接受的程度了。
“德修爾殿下,”布魯克萊告訴自己必須忍耐,畢竟坐在上方的是認真起來連另兩個大將軍也沒有勝算能戰勝——或者說能從他手中存活的人物,“為何我的晉升提案被駁回?”
德修爾仍舊沒有任何回應,在一份檔案上寫了幾行後,取過桌邊一個黑色的印章。印章上有金色的裝飾,從模樣上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印章,但高階魔物的印章都附有不能仿製的魔力,布魯克萊隱隱感受到那枚印章上的魔力波動比正在使用它的人更具有赤裸裸的威懾感。
——撒旦的印章。
那本該只能由魔界的主人使用的印章現在卻被其他人握在手中,並用理所當然的樣子將附著了魔力的圖案印在檔案上——對待自己的晉升提案時也一定如此。
“德修爾?戈維拉?威弗爾殿下,”布魯克萊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連名帶姓地再次叫德修爾的名字,“魔界的主人自古只有撒旦陛下,身為陛下的僕人的您竟然冒犯陛下的威嚴!”
布魯克萊的口氣辭嚴義正,他還想說更多,比如印章是撒旦的權力象徵,比如爵位的晉升只能由撒旦決定,但他卻突然發現打好腹稿的話語都無法從口中送出來了。面前,那個美麗的生物正用一雙翠綠的眼睛看著他,剔透得比任何湖泊都清澈。
“我的副官沒有告訴你麼?‘不想失去更多的話就請回自己領地去。’”
聲音居高臨下,但措辭卻又禮貌得體,布魯克萊一時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震懾了還是被激怒了,待調整過來,只見那個金髮的青年微微揚起嘴角。十分紳士的微笑,好像一頭善良的小羊,充滿了令人讚歎和勾起人佔有慾的元素。布魯克萊幾乎要陷入那潭翠綠的湖水中去了,但是